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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凤隐龙藏-第34章

小说: 凤隐龙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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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便再无回头之理。凤三用这一招攻其必救,是围魏救赵之计。琉璃直视破空而来的长剑,却是眉睫不闪,手上更是丝毫不作停留。
  凤三只觉全身寒毛一炸,心底蓦地闪过一念:〃中原武林众人中了剧毒,李诩与我厮杀,他大仇已报,这是要和希烈同归於尽,断我最後念想了!〃
  陡然间,无数画面涌上心头白梅树下那个清若初雪的少年,伏案安静习字的少年,读书读到不懂处也不多问,一个人在浩如烟海的书架上翻阅资料的少年,夏日柳荫下,眉目如画,手上剑气纵横,扬眉时英气飒然的少年,还有。。。。。。眉间那永远挥之不去的寂寞与疏离。。。。。。
  凤三心头一阵剧痛,情知琉璃是要索希烈的性命,情知希烈送命就在顷刻,然而无论如何再也刺不下去!眼看这一剑就要从眉心贯进琉璃脑中,凤三长啸一声,硬将长剑收回,内力反噬,激得他倒退著飞了出去,一掌拍在桌子上才稳住身形。只听一声巨响,桌子碎成一地木块。凤三喉间一甜,勉力压制翻腾的气血,却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房中突然静到极点,只有凤三的喘息声。
  凤三狠狠抹去嘴角鲜血,将左掌拍到墙上,右手提剑用力插了下去。鲜血横流,从白墙上蜿蜒流下地去。他痛得面容扭曲,却突然纵声大笑,笑了好一会儿,笑声渐止,慢慢道:〃我竟然下不了手啊,父亲,我竟然下不了手。〃
  琉璃怔怔望著凤三,半晌,看看自己停在希烈身前半寸处的手,苦笑一声,喃喃:〃公子的心有时候实在是太软了啊。〃随手轻轻一拂。
  刚才琉璃封章希烈|穴道用的手劲儿其实不大,章希烈却久久没动。好一会儿,他才仿佛从什麽噩梦里惊醒一般,慢慢後退,靠在墙上,似是刚才的惊吓过大,软软的双腿支撑不住全身的体重,缓缓滑坐下去,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凤三。
  三人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
  凤三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刚才急怒攻心而失态,这时已冷静下来,冷笑著将剑抽出,撕下一幅衣襟胡乱缠在手上,淡淡道:〃刚才是逼我杀你吗,琉璃?〃
  琉璃淡淡一笑:〃可惜你太让人失望了。〃
  〃我也对自己很失望啊。〃凤三淡淡道,〃你的故事很不错,我也有一个故事,连铁琴都不知道的故事。〃
  〃这个故事一样年代久远,比你的故事要早,发生在落凤坡血夜之前两个月的时候。。。。。。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哼,是七月十四,月亮很圆,也很亮。那一次,我带著一群小喽罗们下山打猎,在外面游荡了四五天,发现前面就是父亲为母亲建的望月山庄。望月山庄景致幽雅,每年父亲练功的时候母亲都会去那里小住。不久前她感了风寒,缠绵月馀不好,心中烦躁,只带了几名小婢去山庄休养。我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就把所带人马留在远处,一个人把打的野兔缚在背上以轻功掠进庄里。〃
  〃望月山庄的路我熟悉得很,要不惊动人找到母亲住处当然容易。哪知走到近前,忽然听到母亲房里有男子的声音,倒不是外人,竟是我嫡亲的二叔,只是说的话有点骇人听闻。二叔要母亲把父亲练功的心法拿出来给他看,可武功心法是教中圣物,就连母亲也难碰到,二叔见母亲为难,冷笑道:‘你我做下这事,要是有一日败露,他难道还能饶我们?我要看那书为的还不是到时候护你周全? '母亲哭道:‘不如咱们走吧,天下这麽大,总有咱们藏身之处!'我听到这句,又惊又怒,却听二叔道:‘你想得容易,堂堂的教主夫人失踪了,光明教势力这麽大,恐怕把天下翻个遍也要寻你,你我还有清静日子过吗?'母亲道:‘那你说怎样?'二叔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等我练成心法,夺了教主的位置,那时我们爱怎样便怎样,谁敢说什麽?'我惊怒欲绝,就要跳出去怒駡,却听母亲道:‘他武功高强,杀他哪有那麽容易!'听到这句,我心可真是凉啊,被冻得呆若木鸡,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就在这时,父亲的声音在不远处道:‘二弟当自愧啊,知兄长还不如你大嫂。聆月爱妻,你不愧是我的枕边人,倒是知道要我死不容易。 '〃
  〃房中静悄悄的,一声也没有。父亲从一株柳荫下走出去,朝我招了招手道:‘阿阮,你过来。'原来他已经发现我了,我只好跳下树去。父亲挽著我的手走进房去。母亲和二叔站在墙角,脸色刷白,看见父亲忍不住发起抖来。父亲问道:‘阿月,你告诉我一句实话,阿阮是不是我的儿子?'父亲的声音很镇定,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心里却冒冷汗,他身上是不容错认的杀意,我心里明白得很,只要母亲微一犹豫,只怕我的命就没了。母亲虽然吓得发抖,神色却平静,镇定地说:‘他是你儿子。'父亲点了点头,抓了抓我的手,道:‘阿阮,你说要怎麽处置他们?'我不知道父亲是有意放过母亲,还是要考验我,我心里又恨又怒,但她怎麽说也是我母亲,我在父亲面前跪下,说:‘我不想再看见她,可要是父亲一定要杀她,我就算不是父亲的对手,也只好拔刀帮她逃走。'父亲笑了笑,摸著我的头说:‘从今往後,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了,哪有父子相残的道理。阿月,既然儿子不想见你,以後你就住在望月山庄吧。'二叔明知不是父亲对手,也不敢反抗,只好束手就擒。〃
  〃父亲当时没有杀二叔,倒不是要放过他,而是要带回宗堂处以极刑。母亲连夜派人找我,我当然明白她想干什麽,怎麽肯去见她。哪知不久那侍女回来,说她在房中割了手腕,我只好赶过去,她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二叔,发誓只要我答应了这件事,她再也不离开望月山庄一步,再也不打扰我。我恨得想要一剑刺死她,可是禁不住她苦苦哀求,心肠一软竟答应了下来我怎麽能想到,我一时心软放他走,竟然带来了落凤坡血难。我去悄悄放二叔走的时候,他手筋已被挑断。第二天我才知道,母亲也悄悄逃走了。父亲知道後什麽也没说,只是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两个月後,就是这个废人和我的母亲勾结中原武林设局,大光明教一夜间风流云散,我也从尊贵的少教主变成了亡命天涯的落水狗。〃
  凤三笑笑,看著自己手心浸染出的大块血渍,淡淡道:〃父亲临死前留了一句话给我:‘除了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兄弟和妻子;对待背叛你的人,只给他一条路:死!哪怕是你的兄弟和妻子。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记著父亲的话,我找到那个叫阮聆月的女人和那个叫傅中远的废人,用他们的鲜血祭奠父亲和所有死难者的亡魂。〃声音放轻,带著些微的自嘲笑意:〃背叛我的,一个不饶。。。。。。你是唯一的例外啊,琉璃。〃
  或许是琉璃的错觉,凤三那平淡已极的轻笑里陡然间似是闪过说不出的痛楚之意,他的心蓦地揪紧,仔细去看,那却只是浅笑,飘忽的,难於捉磨的平淡的浅笑。
  〃真是无趣的故事呵,〃凤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下,淡然道,〃既然杀不了你,我就自残一手应誓。从今後,山高水远,你我永不再见罢。〃
  默然片刻,琉璃站起来往外走。他身上伤势极重,脚步虚浮,走到凤三身旁时踉跄了一下,凤三习惯地出手相扶,伸到一半却僵住。琉璃深吸了口气,迟疑著,低声道:〃你从前总要我叫你大哥,现在我。。。。。。能不能最後叫你一声大哥?〃
  所谓从前,是琉璃刚刚被接回来时。然而,这声〃大哥〃琉璃从未叫过。
  良久,凤三僵直的手在琉璃肩上轻轻拍了拍:〃小弟。〃
  〃大哥,保重。〃琉璃轻声道,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将那两个字叫出口,仿佛真的有什麽骨血相连的东西在血液里流淌,蒸湿了双眼,然而,为什麽却是在分别永不再见的时候?
  凤三轻拍後刚要撤离的手掌忽然抓住琉璃肩膀,低声道:〃有几十人向这里来。〃
  凤三疾步退到章希烈身旁。希烈抬头,与凤三眼光一碰,各自避开。凤三刚才对琉璃不能下手,便等於是为琉璃放弃了希烈的生命,无论凤三多麽不得已,这个冷酷事实已足以打碎一切美丽的幻想。凤三不知道应该怎麽面对希烈,局势也不允许现在解释什麽,他只是伸出一只手。章希烈并没有在这时和他别扭,略作迟疑,便将一只手递过来。
  两只手自然而然握住,好像什麽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凤三心里忽然感到说不出的别扭和诡异,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走到门口,凤三四下一看,左右手各提一人,飞掠进对面的茅草房,将门轻轻掩上。
  刚做完这一切,四面房脊上悄无声息地出现数十名手持连珠弩的蒙面弓弩手,利箭对准刚才凤三他们所在的房间。五名蒙面人拱卫著一名身材修长的蒙面少年从前面酒铺閒步走进院中,其中一名蒙面人肩上背了一个麻袋,也不知道装的什麽。
  居中的少年虽然蒙面,凤三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李诩无疑。劫杀皇子的罪名,纵然是李诩也承受不起,要这样藏头鼠尾。
  李诩拍了拍手掌,蒙面人将麻袋一抖,一条光溜溜的身子滚落在雪窝里。少年浑身发抖,挣扎著惶然抬头,一张秀美妩媚的小脸上满是恐惧之色,嘴唇已经冻成了乌紫。
  是宝卷,凤三皱眉,察觉旁边的琉璃浑身一震。
  李诩声音冰冷,森然道:〃二百名从内接应我的中原武林高手变成了一地死尸,褚连城、路无诛设下六路埋伏,章希烈飞出了云霄岭,琉璃公子,你送了我好大一份礼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李某也送一份大礼给你。〃
  李诩跨上一步,狠狠踩住宝卷胸口。宝卷惨叫一声抱住李诩的脚。李诩拔出宝剑轻轻一拖,宝卷颈部到右胁一条血线出现,变粗,宝卷尖叫起来,凄厉的哭声仿佛一支利箭刺进人耳中。痛得受不了,他胡乱伸手去抓宝剑,触到宝剑利锋,手指当即伤到,痛得不敢再抓,却无法遏止来自於剑锋的伤害,只得把手指扣进雪地里,发出绝望的哀嚎。
  李诩弯腰抬起宝卷的脸,朝向东厢,冷笑:〃一样出身妓馆,一样寄人篱下,是不是常常同病相怜?看到他这样,是不是很心痛呀?不过不用急,等一会儿,你会和他一样在我脚下呻吟,现在给我听清楚了!我们来玩个小游戏,我数一声,就在他身上划一刀,直到你出来为止,不过。。。。。。在你走出来的一刻,我会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说著,又是一剑从宝卷右颈拖到左胁,惨叫声又起。
  玉白的肌肤几乎与白雪融在一处,鲜血火一般在雪上烧起来,平日娇柔的声音在惨叫、哀嚎。琉璃紧紧握住拳头,却不敢动留在这里看著宝卷在刀尖下痛苦,还是走出去结束他的生命,哪一个更残忍?
  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混乱血腥的夜晚。
  大哥受尽折磨,二哥痛失爱妻、一刀断头,三哥被刺瞎双眼,三哥大声道:〃要杀便杀,这样折磨人算什麽好汉?〃骆长老大笑道:〃好好好,三公子好气概。若有命在,二十年後,骆明原与三公子再相会!〃一刀一个,将落在敌人手里的朱家人全部杀死。
  痛快的一斩,切断一切痛苦。
  痛苦的是活著的人,对死者却是慈悲,
  忽然之间,纠结多年的怨恨冰消,琉璃突然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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