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蛇乱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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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人正愁没台阶下,闻言都是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对对对,还是先打开看看。’那个匣子有个小锁,老杜用手轻轻一捏,那锁便断了,我们见他凑头往里头瞧了瞧,又齐问:‘是什么?’”
“老杜抬头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笑道:‘原来真是《唐诗三百首》,哈哈!’我们见他这个哈哈打得古怪,自然不信。老杜忽又脸色一肃,把盒子摊开,放在石室中间,道:‘这下子小弟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我们一看,见那匣子正中躺着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庆阳手录’四个血红大字!”
“这四个字本身便带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百余年来,围绕这本手录,进行了多少仇杀?死了多少人?怕是数都数不清了。但便在这本书消失百年之后,突然又出现在我们几人面前,如果当时换作是你,你作何感想?”
“那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寒意袭遍全身,那绝不是欢喜,而是无底的恐惧。那时,我心中转过一个念头,如果这本手录处置不当,我们七人中最终可能只有一人能够活着出洞,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我与我大哥,司空老儿,宋鹤,还有你家老杜,哪个不是痴迷武学极深?其时宋鹤孤身一派,我兄弟与司空老儿算一派,老杜夫妇与他义弟李峰又是一派。这三派中,宋鹤老儿最是势单力孤,因此他才想在匣子打开之前,意图以全部珠宝作一赌赛,但匣子既开,他这希望可就没了。我三人与老杜三人原本实力相当,但那时我哥俩伤病未愈,老杜自然占了上风。可老杜若要强来,宋鹤老儿必定站在我们这一方,那样自又是另一番胜负。”
“这下子可难办啦!来文的不行,来武的可也不行,分既分不得,抢又抢不来。饶是老杜精似猴,这下子也没了计较,干脆不声不响,一屁股坐下地来。我们一看,心想,先耗着也好,耗个一天半天,也死不了人,于是大家伙围坐在那匣子周围,都盯着那本书出神。”
杜英忽地插口道:“老爷子,晚辈倒是有个计较。”
长孙无忧闻言大惊,一把扯住杜英衣襟,骇然道:“小子,你说什么?你说。。。你有办法?”
杜英笑道:“所谓秘笈也不过是本书,既然有人可以写第一本,又为什么不可以有第二本,第三本?只要再誊写个两遍,弄出两个副本,三方各持一本,不是皆大欢喜?”
长孙无忧忽又委顿下来,松开双手,嘿嘿了两声,道:“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也只有你小子想的出来,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少林寺有三本《易筋经》的?便是两本,那也没有。若是按你说的这么做,自然避免了一场杀戮,可是古往今来,从来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能一下子冒出四五个‘天下第一’来?”
“这一耗,一直从白天耗到晚上,大家都各自啃着干粮,也不发话。眼看着火折子都快烧尽了,老杜忽然把李峰叫到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我们心下都是暗自戒备,生怕老杜突然发难。”
“可说来奇怪,李峰才听完老杜的话,忽然从怀中掏出那对判官笔,疾点老杜身上大穴!老杜闪身避过,出掌回招,倏忽之间,两人就拆了十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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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寒夜孤鸣(三)
“我们起初看得莫名奇妙,不知道老杜跟他义弟搞什么鬼。但是越看下去,越觉心惊。老杜武功之高,那是不必说了,但那李峰手执双笔,点打戳刺,竟也混没落了下风。一直到百招上下,老杜才一掌将李峰逼退,朝我们拱拱道:‘四位兄长,方才我义弟的武功,想必四位已都瞧在眼里,非是小弟狂妄,若是要动手抢夺,合我夫妇与我义弟之力,绝非难事。’”
“说到这里,我们才知道刚才那番打斗原来是为了示威,嘿嘿,不过老杜说的也是实话,我们开始并没太把李峰放在眼里,以为便是个高手,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按这情况看来,说不定连那薛姑娘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老杜又道:‘但小弟与四位兄长虽只初识,几日几夜,已犹如兄弟一般,若为区区一本旧书而起残杀之意,岂非等同于江湖上那些无良之辈?’”
“司空老儿闻言,忽然站起,朝老杜一拱手道:‘杜兄所言甚是,若非杜兄,在下早就葬身鱼腹,死于非命,还提什么武学秘笈?既保性命,又得财物,俱是仰赖杜兄,若是再起贪念,岂非与禽兽无异?’嘿嘿,司空老儿是世袭的王爷,自有胸襟肚量,这点我们可比不上他啦!”
“我们听司空老儿这么说,也觉汗颜,老杜却又摆摆手道:‘司空大哥误会了,小弟并非此意。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这珠宝可以分,为什么这秘笈就不能分?’”
“我们听了很是奇怪,珠宝自然好分,可这书怎么分?难不成还要撕开来,每人分个几页?”
“老杜见我们脸露诧异之色,笑道:‘先师生前曾言:‘刀魔死时,唯其首徒张庆阳随侍在侧。张庆阳将刀魔生前所有武学细目成纲,划有拳掌刀剑诸谱,又著总纲一篇,装订成册,是为《庆阳手录》。’不如让小弟确认一下,不知是也不是。’”
“老杜既然没有独吞之意,我们自然更无意见。老杜将那手录翻开,看了看目录,抚掌道:‘果然如此!’我们一看,果然,那目录上清楚标明总纲某页至某页,刀谱某页至某页,如此如此,分为拳掌刀剑四篇,连同总纲,共是五篇。老杜对照目录,将那本手录撕成五份,放于地上。又道:‘我们五人各取一部,公平妥帖,童叟无欺。’”
“老杜说是童叟无欺,但他们三人只得一部,我们四人却各得一部,自然是老杜自己吃了大亏。于是我们纷纷提议,让老杜先挑。老杜笑笑道:‘既如此,小弟却之不恭。既然先选,不如就挑这总纲算了。于是老杜就选了总纲,我怕旁生枝节,心想,还是先下手为强,就跟在老杜后头连拿了两部,算是我哥俩的份,司空老儿则等宋鹤挑完了,才拿起最后一部。’”
“这下子,我们总算是松了口气啦!但是实话说,我心中还是有点疑惑,老杜那时对那本手录明明那么紧张,怎么忽然间又变得这么客气?以老杜的性子,居然会在武学上做出让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过既已分完,老杜也没怎么变卦,自然乐得轻松,于是我们又搭船回到庆元府。互相告了罪后,也就各走各的了。”
“几人一分手,我哥俩便急忙赶回洛阳老家,着手修练手录上的武功。我拿的是拳谱,我哥拿的是掌谱,但我们既是亲兄弟,自然不分彼此,这么一来,我们哥俩相当一人取了两部,可说是得了大便宜。不过便宜归便宜,当我们拿回家一看时,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拳谱的第一页跟掌谱的最后一页居然都缺失了!原来这本手录正反两页都写得有字,老杜撕的时候又没注意,有时候一页同属于两谱,这一撕,自然有一谱会出现缺失。”
“起初我哥俩想,不过一页两页而已,缺个一招半招也无所谓。但这本手录实在是博大精深,奇奥无比,越练到后来,越是沉溺,这样练了大概有半年之久,我哥俩已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那时候,便是一招半招的缺憾,我哥俩都感难以忍受,于是我们合计了一下,准备找其他几人补齐。那《庆阳手录》共分‘总纲、拳、掌、刀、剑’五谱,我记得宋鹤老儿当时选的是剑谱,那么掌谱最后一页当在司空老儿那里,而拳谱最前一页在老杜那里,自是毫无疑问。于是我们就想去找他们二人。”
“我们先找到了司空无灭,司空老儿与我兄弟交好,自然一口应允。但老杜这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不知他在哪里鬼混。”
“又过得几个月,江湖上忽然冒出一个年轻好手,善使一对判官笔,人称‘玉面判官’,据说打遍山西,未逢敌手,杜小子,你倒猜猜他是谁?”
杜英笑道:“想必是我那泰山大人李凌无疑。”
长孙无忧笑道:“以你的鬼脑,这件事自然已猜出个**不离十,你长孙大叔我也就不多废话啦!”
“当时那个李凌实在是闯出了好大的名头。我哥俩一向少去山西,不曾得见,但才问了几个人,竟发现无论年纪、身材、相貌,那李凌竟然和李峰一模一样!我当时就想,这李凌定是李峰无疑!李峰是老杜的义弟,若李凌真的就是李峰,那么老杜自也在附近,于是我就跑到山西去找李凌。”
“人一旦出了名,当真想躲都躲不掉。没过几天,我就在太原一处新宅子里头找到了李凌。嘿嘿,跟我所料的不错,那李凌分明就是李峰,只是他为什么要改名字,我可就不大明白。那李峰见到我,脸上竟有些怪异,一双眼睛游来游去,总是不敢直盯着我,我问他:‘李兄,不知杜兄人在何处?’那李峰道:‘我大哥。。。他。。。在灵蛇岛。’我见他脸色古怪,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实在是莫名其妙。至于他说老杜在灵蛇岛,那就更加匪夷所思了,那灵蛇岛又不是普陀山,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老杜人又没疯,跑去那干什么?但李峰是老杜义弟,他既然这么说,总不会有错。”
“哪知我刚要告辞,李府后堂突然传出一个女子声音来,柔柔糯糯的,甚是好听,只听那女子道:‘凌哥,燕窝熬好了。’”
“我心中暗笑,这李峰的本事倒是不小,才一年多没见,不但有了家宅,有了名声,连老婆都有了,当真是了不起。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这声音好耳熟,似乎以前在哪听过,我才一回头,便与一个女子打了个照面,他奶奶的,那女子肤光赛雪,明眸善睐,不是老杜的老婆薛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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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寒夜孤鸣(四)
“才几个月没见,那薛姑娘可是出落得愈发水灵啦,我见她脸色红润,笑得甚是开心,似乎这一段过得着实不错,脖子上那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更将她衬托得明丽照人。李峰见到薛姑娘出来,忽然变得十分紧张,拉着她的手道:‘娘。。。你。。。你怎么出来了?’那薛姑娘一见是我,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手一哆嗦,那碗燕窝便掉到地上,‘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嘿嘿,李峰那小子,把我当什么了?事情都到了这当口,我长孙无忧又不傻,还能不明白么?既然敢做,却不敢认,算什么男人!我那时只觉胸口烦恶,心中直骂,一句话没说,掉头便走。”
“过了好几天,我从山西折反,第二次到了庆元府,又去骚扰那家王姓富户。那姓王的一看是我,只吓得屁滚尿流,二话没说,就派一个船老大载我去灵蛇岛。”
“说实话,那次出海前我还真是有点惴惴不安,生怕又遭风暴袭击,丢了小命。但一来为了拳谱,二来又有点担心老杜,还是大着胆子出了海。也算老天保佑,那次航行风平浪静,可能是选对了时节,连风向都十分帮忙,没得几天,就到了灵蛇岛。”
“一下船,奶奶的,差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