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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风云-第4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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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孔慈在床上摹然惊醒:

“大哥呢?”

秦霜已走了,桌子上留着一封信。

孔慈折阅,信上书道:

“慈,迭生巨变,现下我刻不容缓,必须先赶回去禀明师尊,你则先赴水车居照料风师弟,待他愈后,一并连袂回返天下会。”

“夫霜字”

孔慈赶到水车居,风雨雷电更甚。

聂风却仍盘坐在拱桥上,狂风聚雨乍雷闪电中己如尊石像。

突然有一把伞为他遮除了一切。

一个声音轻道:

“风!这场雨愈下愈急,不若先到那边草屋里避一避吧!”

雨水仍沿着聂风脸颊直淌,聂风仍一动不动,道:

“我还要在此等一个朋友,请嫂嫂自便!”

孔慈没有走,她的手突然轻摇着聂风的肩膀,问:

“风……我知道你一直有心避开我,为什么?”

风不语。

突然长身飞起,半空中纸扇一展,凌空翻飞。

“风神腿法长攻运斗,虽雄浑无匹,但埋身缠打,实有所不是……若能配合手中扇,尽能弥补腿法弱点,长短兼备,招式变化就更能灵活万千!”

果见纸扇急舞,腿影飞施,聂风身形信如游龙一般直冲云霄,张扬遮掩,风雨不侵。

草素里立时一片惊疑:

“这家伙已在这呆了一日一夜,不饮不食,不知是怎么搞的?”

“嗯,拿着把扇子在乱舞,真是怪人。不过,看他舞的招式倒似不错啊!”

孔慈亦默默的走进走,刚收起伞,摹觉身后一个人影己近得几至贴近她的脊背。

孔慈转首一望,便只见一张寒峭的脸,正寒峭的对着她。

竟是步!惊!云!孔慈惊道:

“你……怎知我会来这里?”

步惊云仍眼神不离的望着她,道:

“自从跟你别后,我便一直那么难受,挂念。”

他的手将孔慈轻揽入怀。

孔慈仰望着他,四目交投,步惊云的眼神是何等深情,却又带着无奈……

怔忡出神间,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直令两人浑身不安。

因为,一双本是灵秀透彻的眼睛,忽然变得凶恶,锐烈,狠狠的叮着他们。

只有盛怒咆哮的野兽,才能逼出如此猛厉的眼神。

它,己不再属于人的眼睛。

它,要一切生命吞噬。

它己如——死神!任何生命,都感应到死亡的逼近,竭力在逃避死神的目光。

步惊云是人,他亦不愿如猎物般被这目光捕捉。

——他己感到寒意。

他清楚知道,这眼神将要带来的杀伤力,是何等可怕。

因为,他见过。

六年前,同样是一个狂风暴雨的晚上。

血,殷红、刺目,惨烈。

刀,使血在卧空中弥漫,腥气四散。

地点就是无双城。

刀就是聂风的刀。

血自然就是无双城主独孤一方的血。

独孤一方的血不一定要溅,但他做了一件最大的错事。

——出卖了跟无双城结盟的天下会主。

雄霸!任何人都不能出卖的雄霸。

独孤一方确实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

于是,杀独孤一方成了在天下会难得的立功机会。

步惊云自然不会放过。

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地被一个人捷足先登。

——聂风!一柄钢刀,将一个武功比他高出十倍的人的头颅,一刀便砍了下来。

步惊云看到的只有那猛兽般的凶光。

如今……

天气跟六年前一模一一样。

风,眼中亦是六年前那一副凶光,牙齿猛烈的磨擦,发出刺耳,不安的声响。

他,双拳握得无法再紧。

他,喉头发出沉重的呼唤。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逼他。

额头,手心,背门都在淌汗,他明白到,这眼神背后,是人无法相信的毁灭力。

孔慈己因敌不过聂风的惧意而不由自主的松开双掌,微微后退。

步惊云亦将搭着孔慈的手慢慢拿开,聂风的眼神这才缓缓收敛,恢复平和,脚步亦骤然顿住。

他对着孔慈一字一顿道:

“你己是咱们大嫂,以后庄重点,别给人在背后说闲话。”

一句话,就如一把钢针同时深刺入两个人的心坎。

步惊云就如一匹突中箭矢的豹子,一转身,仓惶的进入风雨中。

孔慈己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引时的心境,她只道:

“风,我……”

便立即被聂风截断:

“我不想听,也不想再见到同样的事!”

说完,聂风忽然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仰首望天。

这时俪仍水绝,打在他身上,他犹未觉。

他是想起了一段往事。

鲜花遍地的草原,十二岁的孔慈围着聂风翩翩起舞,燕语轻歌。

不仅是聂风,就连林间的野兔都似被陶醉了,驻足呆看。

便忽然间一个人影践踏着鲜花,抓起了一只野兔。

聂风霍然长身而起,怒目瞪着这个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年幼的——步!惊!云!步惊云还没有放下野兔。

聂风正欲冲上去,孔慈却只身拦在中间。

她的目的是想阻劝两人。却不料步惊云突然抓住她的手,拉起来就走。聂风当时轻功身法也颇有造诣,一晃身便己拦在前面。他用逼视的眼神告诉步惊云,如不放手,誓必厮打。

步惊云眼里却没有半点妥协。两人对峙,胶着。

这时,秦霜走了过来。

孔慈连忙挣脱步惊云,躲在秦霜身后。

步惊云亦转眼望着秦霜。

秦霜转声道:“二师弟,放下它吧!”

步惊云突然道:“好!我放!”

手上加劲,竟一把将兔子活活捏死,再放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让每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步惊云,现在己透不出一口气。

他在暴风雨中泼撒。

让他吸入鼻腔的不是雨,就是风。

但他却全然不顾。他的思想己完全痴迷混饨。

就在这时,一排尖的茅竹自头顶呼啸而至。

呼啸声使步惊云遁然惊醒,身形一闪,数十根尖竹尽插于周遭,同时间,半空中一个人影翻身落地。

步惊云不怒反笑。

“叛徒断浪!天下会寻你多年不着,岂料今天你竟自行送上门来。”

断浪冷笑道:

“嘿,当年屈辱我并未忘记,此来正要教你一尝惨败滋味!”

步惊云眼角一瞥,发觉身后己有两个人封住了他的退路。

正是——独孤鸣,释武尊。

步惊云冷冷道:

“原来你们是同一道的!”

他说的你们不是指三个人。

指的是四个。

还是一个红眼银须的健烁老者。

他似乎对战局漠不关心,他正在买剑。

但步惊云一眼便看得出——他,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步惊云己忍不住叱道:

“好!有何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双掌旋身连劈,尖竹立时四射急袭。

步惊云天性桀骜,不甘被动,形势虽劣,仍不改硬朗本色,这一招就是力求先发制人,劲招骤吐。

断浪年纪虽轻,使剑却异常沉稳,剑影一挥,断家蚀日剑法己展,本就势如破竹,现在当真是破竹寸断。

释武尊的如来神掌素以霸道见称,竹枝触劲立碎。

独孤鸣腿影纵横,矢矫灵动,应付得更是绰绰有余。

但步惊云昔才一击,只图权衡三人武功底蕴,当下知道来者并非善类,不容怠慢。

现在是三人功力均半斤八两,唯断浪较为势孤,步惊云遂如奔雷般向其杀去。

断浪手劲一振,剑影暴洒,光华炽盛,正是蚀日剑法第二式——剑叠晖煌。

步惊云不慌不忙,斗蓬一扬,用的是排云掌第五式——乌雪不归!斗篷立时注满无匹内力,刚韧异常,尽将剑光掩盖,剑势己溃不成招!但释武尊与独孤鸣垂手而立,坚不施援,只等剑圣出手。

步惊云更是心知肚明,这三人联手再加上那白须老者,自己绝无胜望,唯一之法,就是——在这老者出手前,先以最快的速度击杀断浪,削减一分压力。

当下厉声叱道:

“断浪,今日要你知道,当日一败,你是技不如我,就是今天亦是一样!”

掌势猛然再进,断浪先机己失,再无抗拒之为,只得节节后退,随时都有丧命之虞。

此时剑圣却轻抚着一柄柄木剑,不紧不慢道:

“这些木剑雕工精细,倒是别致!”

店主早被眼前之景,吓得面无人色,抖抖索索道:

“老先生……请随……意看吧!”

剑圣双目寒光一闪,道:

“要多少义钱一柄?”

店主惊掺道:

“三……文钱。”

剑圣喃喃道:

“三文钱可杀一个小辈,实在太便宜了。”

单手轻轻的挑出一柄,突然大声道:

“好!我就要这一个柄!”

握剑同时,剑圣身上己透发出豪光万丈,杀气迫人。

此时一喝,更如号令一般,独孤鸣与释武尊立时双双抢出,自背后猛烈反扑步惊云。

要知道断浪虽处颓势,但蚀日剑法精妙无比,步惊云在短时间将其击垮,是绝无可能的,再加上这突施臂援,断浪危局遂然己解,亦随势反守为攻,配合释,独二人,三面反扑步惊云。

战局就在这一瞬间彻底逆转,吃紧的己是步惊云。

也正在这时,剑圣真气一吐,木剑随劲出鞘。好巧妙的内家功夫。

而剑术之道,讲求灵劲轻逸,剑圣数十年修为,己尽得其中精髓,剑势一挑,余剑随劲而舞,正是其成名绝学圣灵二十一剑第一式——剑二十一!断家世代用剑,眼见剑圣这一手超凡入圣的驭剑神技,断浪亦不禁脱:引喝一一声采。

“好!”

步惊云亦知情势己到万分危急之地,排云掌立如排山倒海般猛厉接发。

但剑势飘忽,真力到处,木剑亦无异于神兵利刃,强如步惊云,亦被削肉切肤,惨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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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血债血还



水车居,风雨依旧,桥依旧,人却变了。

剑圣,独孤鸣,释武尊三个人,一前二后己完全封死了聂风的退路。

聂风一个人,立于滂沦大雨中,神色凛然不惧。

暴雨狂风,大色渐暗。

面对杀气腾腾的三大超级高手,聂风依然气定神闲,动也不动。

因为他感觉到这一战的凶险,只要有丝毫出错,都是以令他战死当场,故此在出手前,他必须作出万无一失的部署。

他不知道部署这次狙杀时还少了一个人。

断浪!断浪现在只有躲在水车居内,不时的伸头偷窥一下尚未发动的战局。

他不时的对自己道:

“我怎样才能助聂风脱险呢,”

原来剑圣等人解决步惊云后,得知聂风孤身一人,便将矛头立指聂风,其行动之迅捷,实是断浪始料不及。

而断浪若无应变良策,更碍于与聂风是挚友关系,不便现身冲突,其时内心之矛盾,更急如锅上蚂蚁。

但独孤鸣却比他更急,己忍不住厉声道:

“聂风,我就是独孤鸣,无双城主独孤一方就是我父亲,当年杀父之仇,今日就要你血债血还!”

聂风平静道:

“我知道这是血债,但是你还不了。”

独孤鸣忽道:

“为什么?”

聂风缓缓道:

“因为,该死的人仍是你!”

最后一个字吐完,静若处子的聂风突然动如流星般疾飞开去。

独孤鸣与释武尊立即同时扑起急追。

独孤鸣口中叫道:

“想走?!今日你插翅难飞!”

释武尊却一声不响,凌空一掌击出,用的正是如来神掌之“天佛降世”。

这一家若击实,虽不能将聂风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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