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湄-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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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个，所以这日她早早地就爬了起来，带着明芳往坤宁宫去了。
姬昶弈这一日上朝是踩着点到的，妖妖出门往坤宁宫去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一旁的阴影处淡淡地看着，“皇上，既然当心芙主子，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呢？”雷历是有些不解的，主子明显的是担心的，但是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看到那小小的身影，鼓足了勇气带着明芳往坤宁宫方向走去时，姬昶弈是心疼的，可是他不能在别人的面前表示。他很在意她，可是多年的入世经验告诉他，若是现在陪着小丫头往慈宁宫请安却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会将本就在风口浪尖的她推向更加艰难的境地，在这后宫中，帝王的宠爱很多时候也是鸠毒，让你不由自主地饮下，然后被着周围的无边嫉妒和怨恨而跌下深渊，甚至最后失去生命。
最有代表性的恐怕就是那闻名于后世的董鄂妃，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得到了一个多情帝王所有的宠爱；可是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帝王的宠爱没有带给她终生的幸福，最终却因着他的宠爱而走向红颜薄命的定律。他要她好好的活着，陪他看这万里江山在自己的统治下海晏河清，看他们未来的孩子从蹒跚学步到娶妻生子。所以，现在他不能在她的身边，但是他会陪着她，小丫头需要自己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赶到。
雷历看着陷入沉思的帝王，有些不忍打扰，但是耽误早朝，罪过可就大了“皇上，时辰到了，该上朝了。”
“嗯，知道了，走吧。哦，派人盯着慈宁宫，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姬昶弈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想到上次的情形仍是有些后怕，于是便又特地交待了一番。随后，踏着坚定的步伐上朝去了。
“主子，您既然害怕，为什么不让皇上陪着您去慈宁宫呢？”明芳有些不解，在她看来，宫中的主子都是娇贵的，若是有了如此好的机会，是万万不会浪费的，这样一来，宠妃才有着宠妃的样子。
妖妖无所谓的一笑，“明芳，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没有明白吗？帝王的宠爱也许是你在宫中生存的资本，但决计不会是由着你炫耀浪费的。皇上或许护得了我一时，但是却不会护我一世，虽然他派了不少人跟着暗中保护，但是总会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须知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却是女人的战场。哪怕是帝王也没有资格介入，一旦踏入这里就不要完全的依赖别人，只有靠着自己才会是最安全的。”
明芳有些困惑，为什么这一瞬间平日里看起来懒散无害的主子会突然变得无比高大，仿佛有着无穷的动力去迎向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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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等待
妖妖踏进坤宁宫的地界还是很早的，跟以往比甚至更早，只因为她知道现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彩女，不再是那个住在翊坤宫的美人，虽然皇上大叔很宠她，但是这里是宫，是天下最最讲究身份的地方，今时今日哪怕一个小小的得宠的宫女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训斥她，她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耀武扬威故意摆架子呢？
这一次皇后身边惯常伺候的春茶和夏诗不在，站在门口的是皇后带进宫的一位老嬷嬷。看见了妖妖她是不屑的，在她看来，那只是一个靠着美色魅惑君王的女人，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也没有出众的才华，只是因为皇上一时迷恋她的女色而让她待在身边，更何况太后也是不待见她的，所以对她一个小小的彩女是没有任何需要恭敬的理由的。“这不是芙彩女吗？怎么这么一大早就到我们这坤宁宫的地界来了？”
妖妖并不计较，虽说在这宫中她是年纪最小的后宫嫔妃，但是很从前在学校和社会上的打拼经验就告诉她“阎王好做，小鬼难缠。”这太监和嬷嬷大概是这宫墙内最会狐假虎威、倚老卖老的人物了，她实在是没有任何时间和理由去得罪一个这样的人物。“嬷嬷见笑了，臣妾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烦请嬷嬷通报一声。”说完让明芳递上了一锭银子，向她福了一福。
那嬷嬷事实上也并不是想将那妖妖怎样，但是皇后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后来入了太子府，然后成了妃，最后成了母仪天下的国母。她是自豪的，至少在她的同期入府的人中她是自豪的，家里人也因着她成了皇后身边的教养嬷嬷而开始了有些无法无天的生活，可是那又有什么呢？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皇后”二字便是意味着数之不去的荣华富贵和无上的权利荣耀。现在一个小小的彩女只因为入了皇上的眼，就生生越过了皇后去，在十五之夜享受着本来只有皇后才可以享受的权利，虽然皇后不说什么，但是宫中传言的“皇后已然失宠”却是让她这个本来在后宫中横着走得人物吃了好些次的排头，所以现下她将所有的帐都算在了妖妖的头上。“哼，知道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还是入了内。
可是收了银子不代表她会办事，何况这是真的太早了些，游氏却实是刚刚才起身，现下里正在用早膳，想着这些日子她的脸色总是恹恹的，还是不敢大扰的，这一耽误，就耽误了将近半个时辰。明芳今日来是有些担心的，那一日妖妖在坤宁宫和慈宁宫所受的委屈到现在她心中想起来还是暗暗凉，这会儿那嬷嬷进去了许久也不见有人通报，就知道这恐怕是那老奴才故意的啦，于是开始有些着急，这么早，才刚刚卯时，天都还没有亮透，就这样站在这宫外，不知道主子刚刚好起来的身子受不受得住。“主子，这不是办法，奴婢去叫门。”
“不用了，明芳，何苦呢？等着吧，没有什么的，就当看看日出吹吹风好了。”妖妖知道虽然是四月天了，可是清晨的寒气是很重的，待会儿肯定会有些不舒服，但是如果这样子可以稍稍换回以往的安稳日子，又有何不可呢？
于是，两个人站在坤宁宫前等了好久，直到看完了日出，阳光照在了身上，皇后身边的夏诗才出了门唤她们进去。“芙彩女抱歉，刚刚皇后娘娘才起身，还在用早膳，所以并不知道你在外面，失礼了。”
“没关系，本就是臣妾来早了。”心中却不免一笑，从前是“主子，您”，现在就成了“彩女，你”变换的倒也算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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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虚无
妖妖进了殿就赶紧向游氏请了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了“平身”的声音。游氏心中很不好过，只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子由她进宫的那一日开始，慢慢地夺去了帝王所有的宠爱，她承认，上次的时候她是故意的，仿佛这个女子多受一些苦，自己平日里所受的寂寞就可以消逝些许，可是最后的结果好像只是将帝王推得更远。快一个月了，但是那日帝王看她的眼神到现在想起还是彻骨的寒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却是再也没有踏足坤宁宫，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在抱怨最近没有看到父皇。这也算是他无声的谴责吗？
“芙彩女今日来的很早？本宫倒是不知道。”暗自苦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平复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不应该如此的小家子气，但是还是按耐不住，于是看着这张娇艳的脸没有风度。
“臣妾前些日子因着身子不好没有给皇后娘娘请安已是惶恐，现下里好了，自是应该早早来向娘娘问安的。”妖妖从来都是相信人性本善的，但是却也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每夜有多少的女人只能独自一人对月到天明，毕竟帝王只有一个，久而久之，她们的哀就变成了嫉妒，然后熬成了恨，这样子的情况下，她是愿意退让的，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游氏心中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是真心来向自己请安，但是心中的怨终归是让她不能好好的对她“既然来了，就坐吧，待其他姐妹来后就一起往慈宁宫请安吧。”说完后，就仿佛入定般闭上了双眼不再多言一字。
在随后的半个时辰之中，各宫的嫔妃都前前后后到了，因着妖妖被降为了彩女，所以在这所有人之中她的份位算是最低的，不停地请安问好都是不可避免的。众人虽也在暗中叫好，但是也知道这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所以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的言论或是举动。
游氏看了看坐在下首的万紫千红，心中不免烦躁，但是再看看那坐在门边的妖妖心中又有着无限的舒畅，端起放在手边的茶水小抿了一口，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好了，既然人到齐了，就一起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吧，看看时辰，太后也应该起了。”
一直以来，妖妖都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都是列着对一个个的像游行似的穿梭在这红墙碧瓦间，有着最华丽的衣裳和最贵重的首饰，再加上一大群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往慈宁宫方向走去，好像这就是这深宫中的影子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而后宫中的那些虚无也仿佛在这无声的穿行间有了最好的填补。
一群人进殿后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请了安，许是得了消息，太后知道这妖妖今日出了乾清宫，刚刚往坤宁宫请了安，所以急急叫了起，只是留下了妖妖一人独自跪在了大殿中央。
“芙彩女身子可是好了？”太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着。
“启禀太后，臣妾身子已经好了，多谢太后记挂。”无悲无喜，无嗔无叱，妖妖平静地回答着太后的问话，而她的这幅样子着却让太后本就不是十分愉快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为什么一个小丫头却有着如此不为所求的眼神，这后宫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巴结着她的，这么多年的中宫之位，这样的人倒是第一次见。可是就仅仅是这唯一，让她那本已快要遗忘的屈辱和痛苦通通爆发了出来。
“哦，看样子哀家上次还是做了见好事，让你在皇上面前足足待了近一个月，不仅把祖宗规矩忘了个一干二净，而且还只宠这你一个，现在你很得意吗？”近似于吼叫，声音尖锐的让人耳膜发疼，而那保养良好的脸却有了狰狞之感。
“记住，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出之子的庶女，你的爷爷是右相又如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被封为主位，将来你的孩子也没有任何机会成为一方诸侯。这就是你的命，所以哀家告诉你永远都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一串激烈的话语后，太后一阵咳嗽。
游氏和离在她身边不远的晴嫔连忙站了起了，为太后顺气，且连连叫着“太后要保重凤体，实在是不值得为她这样一个地位卑微的彩女生气。”
妖妖垂下了头，只因为在她眼中这一切都像是闹剧一场，大启开国之时为了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有了很严密的嫡庶之分，在一个家中，只有嫡子可以继承所有的家产还有爵位，而庶子在家中父母去世后就要搬出府第，另辟新居，且没有任何的产业可以继承。这一切，让那些本着自己是嫡出正统的人有着至高无上的优越性，在她们眼中，那庶出之人本就应活在尘埃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妖妖如今是如此的受到帝王的宠爱，但是一个皇后身边的下人却敢向她使眼色的原因了，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