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木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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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和少女同时说道:“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炎帝捋了捋齐胸的银发,反问道:“三番五次投胎换骨到神农架也心甘情愿?好吧,先送你们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神农架红华树林。好事多磨,你们来世再见吧!”拂尘一抖,他俩立即觉得天旋地转,不久便不省人事……
第2章 少年从军
粗壮的鹅掌楸树上,一个少年金丝猴蹲在树丫,把细枝扳弯,摘下郁金香似的红色花瓣,品赏着鹅掌楸的花蕾。“甜中有苦”, 少年金丝猴咀嚼着花蕾自语道。
少年金丝猴看看鹅掌楸的叶片,就像挂在树梢上偷猎者穿的小马褂:叶片的顶部平截,犹如马褂的下摆;叶片的两侧平滑或略微弯曲,好像马褂的两腰;叶片的两侧端向外突出,仿佛是马褂伸出的两只袖子。
看着鹅掌楸叶的少年金丝猴不禁想到:“可耻的人类为什么要穿衣服呢?看我们该多好,一身金色的毛发,栉风沐雨,来去自如,完全可以称作自然界的精灵。”
他仔细观察着鹅掌楸叶,用自己的手掌比了比,鹅掌楸叶形状和金丝猴的手掌差不多,想到应该叫猴掌楸才对。不过,那是一只成人的手掌,是一只值得信赖的大手掌,比自己的手掌大两倍多。
今晨,神农架原始森林静悄悄的,使这位少年金丝猴感到奇怪。他攀上鹅掌楸树顶,环顾华中第一峰神农架,只见林海苍茫,连绵无际;群山起舞,绿浪滔天;云雾耸动,遮天蔽日,静得出奇。
少年金丝猴看见一片笔直的红华树林。红华树的树杆无数大块红皮翻卷,似在诉说岁月的长远。他纵身飞上一棵红华树,从树顶上悠闲地滑下来。他碰到红皮翻卷的地方,便从布满苔藓的树枝荡下。
少年金丝猴下树不光是采食灌木林上休眠的嫩芽,主要是想看看刚出世的弟弟。这个弟弟是猴王的新宠第56位王妃所生的。
每天早上,群猴喧闹,攀藤跃枝,搅醒熟睡的原始森林。而今天早上,万籁俱静,等候一个新的生命的到来。
小生命出世,森林重新热闹起来,甚至是疯狂起来。大家开始在丛林里穿梭奔跑,嘶鸣吼叫,相互取乐。
在庆贺这个小家伙吗?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少年金丝猴想。
少年金丝猴自己生下来的时候,没有这么热闹,甚至,猴王对他横眉冷对。这是母亲告诉过他的。因为,他是一个私生子,自从他记事起,猴王从来没有给过他的好脸色看。
母亲是猴王的第48位王妃。母亲不怎么喜欢猴王高山,只喜欢猴王高山的哥哥荆山。荆山是金丝猴军队里的首领,带领着上千威武雄壮的清一色的男子汉士兵。
他们在一次甜蜜的约会后,怀上爱情的种子。
猴王高山知道后,和荆山进行了一场生死大决斗。
结果,猴王战胜了荆山,仍旧是这个拥有一千多成员的家族的家长。现在的猴王,实际上是少年金丝猴的叔叔。
少年金丝猴这时来到一遍宽敞的高山草甸上,看见第56位王妃兴奋地抱着孩子在喂奶。小弟弟吃饱喝足后,就一骨碌爬到猴妈妈的头顶上撒起娇来。
少年金丝猴一看,小金丝猴的脸上皱巴巴的,像一个小老头。就想到:“有什么好看的,金雕把他叼走就好了!”
猴妈妈冲着少年金丝猴一笑,敞开胸怀说道:“杜涧树,你也来吃一口奶吧,乳臭未干的傻G小子!以后和弟弟好好玩耍,你是哥哥呀!”
原来,这个少年金丝猴就是SG大学的那个大傻G杜涧树。他被炎帝用拂尘抖落到红华树林,投胎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金丝猴王国,成了国宝金丝猴。眼前这个少年金丝猴,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那个SG大学的大傻G杜涧树投胎而变的,更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上世一模一样。
这时,一个硕大的身影凸立在少年金丝猴杜涧树身边,还伴随着巨大的声响。
猴王来了!
猴王对少年金丝猴吼道:“噫!杜涧树,到草甸上干什么?记住,一个成熟的男子汉,一生都不得随意下树。你这个没有脸性的家伙,自由自在的,叫你妈妈好好管教才行。”
涧树维维若若地说道:“噫!我是想看看小弟弟!”当然,那句“有什么好看的,金雕把他叼走就好了!”的心里话,打死他也是不会说出声的。
猴王高山怒吼:“还在狡辩,快,滚回树上去!难道你真的想当金钱豹的早餐吗?”
少年金丝猴涧树灰溜溜地离开了,正准备攀上红华树,突然感觉头顶一遍黑影快速移动,速度比一支飞行的利箭还要快。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噫!呜嘎!……还我的孩子!”是第56位王妃、才生下孩子的猴妈妈在呼叫!
大金雕抓住小金丝猴,急速腾空。
猴王发出粗犷的吼叫:“噫!呜嘎!……”
金丝猴军长荆山听到了呼叫,立即率队追捕。
抓住小金丝猴弟弟的金雕,开始越过高耸入云的红华树林。
红华林里,群猴愤怒,急速穿越,从一颗红华树飞到另一棵红华树,翻卷的红华树皮正好当作落脚的梯子。
金丝猴军长荆山在树顶观望金雕飞行的方向,指挥部队追赶。带领部队前进的,是猴王高山。
虽然少年金丝猴涧树还不够当兵的资格,但猴妈妈撕心裂肺的呐喊,刺伤了他幼小的心,他瞒着自己的妈妈,偷偷跟在部队的后面。如果有可能,他一定要把弟弟抢回来。“让金雕把小弟弟叼走就好了,只不过是想着好玩的。现在真的被叼走了,那可不是闹着好玩的。”涧树想着。此时,他已经完全金猴化,成了神农架原始森林神圣的一员。
红华树林被群猴搅动得像一遍翻动的大海,波涛滚滚,惊得无数红腹锦鸡煽动火红的翅膀,迅疾冲出树林,像射向蓝天的火焰。
金雕抓住小金丝猴弟弟,开始飞越珙桐树林,珙桐树上开满灿烂的鸽子花。象征和平的富丽堂皇的鸽子花,被这一幕惊呆。它们看到的不是和睦相处的场景,而是充满厮杀的你死我活相搏的大场面。
金丝猴部队追到珙桐树林,红翅绿鸠连忙让路,它们冲天而起,叽叽喳喳,闹翻一世界。
金雕抓住小金丝猴弟弟,开始翻越苍翠的岩柏林。
金丝猴部队也追到古朴郁香的岩柏树林。
凶狠雄壮的大白熊、憨态可掬的大熊猫被上千群猴的大追捕行动,吓得不知所措。白鹳、白鹤等飞禽惊得腾空而起躲翔林间;苏门羚、野獾等走兽钻进草丛四下藏匿。
宽阔的飞瀑从天而降,白烟升腾,震声如雷。
金雕抓住小金丝猴弟弟,贴瀑而过。伟岸雄壮的金雕父亲转身望了望身后脚下的群猴,露出胜利的笑容。
猴王高山冲在最前面。他登上一棵岩柏树的大树枝,使劲摇晃,突然一用劲,身子像箭一样飞过瀑布,准确地落在对岸的一棵铁坚杉树枝上。
群猴仿照猴王高山的动作,一个个踊跃跳跃,全部飞过白雾腾腾的宽大瀑布。他们身上长长的金丝在空中闪耀,似飘荡的火焰,涌进对岸不见天日的铁坚杉树林。
一棵万年铁坚杉,有一棵需要十几个金丝猴合抱的铁坚杉树,一半耸立在彩云里。
五彩斑斓的云霞在铁坚杉树的上中部爆炸、开花,四下喷射。
少年金丝猴涧树看见,猴王正在往上攀越,已接近爆炸的云彩。猴王的身后,跟着一些健壮的士兵。那上面,一定是金雕的房子,小弟弟难道会成为他们的早餐?
涧树攀上一棵铁坚杉,看见华南虎和金钱豹正在万年铁坚杉树下厮打。“他们在争食什么?是骨头,是从树顶上飘落下来的血淋淋的骨头。天啦!难道……”
涧树不敢往下继续想。
猴王高山越过云层,发现了金雕的房子,他往上攀越的速度越来越快。
金雕夫妻二人分食了小金丝猴弟弟,扬长而去,在云晕中翱翔盘旋。
猴王高山在金雕的房间里,只看见小金丝猴几根柔弱的毛发。高山在树顶上悲惨地嚎叫:“噫!呜嘎!……”
群猴在铁坚杉树上跟着一遍哀嚎:“噫!呜嘎!……”
激怒的猴王双手乱撕金雕的鸟巢。突然,他发现一个雕蛋。猴王高山立即抓住雕蛋,瞬即下树。
远处,金雕妈妈看见猴王抓走雕蛋,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嘎!……还我的孩子!”这嘶叫声,一样刺向少年金丝猴涧树心灵,令他战栗不安。
金雕爸爸和金雕妈妈飞进丛林时,群猴开始返回。
猴群带着胜利品——雕蛋,一路高歌返程,弄得原始森林山摇地动。
丛林里,金雕可不是金丝猴的对手,那些密密麻麻的比树还粗的藤蔓,织出丛林里的天罗地网,使金雕不得不紧缩双翅,干望着猴王将自己的孩子掠走。
金丝猴营地,猴王来到正在痛哭的猴妈妈跟前。
猴妈妈对猴王哭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噫!……”
猴王把雕蛋放在猴妈妈跟前,慎重说道:“给你报仇!”
猴妈妈指着雕蛋哭吼道:“砸碎他!砸碎他!吃了他!”
树上的群猴也一样叫喊着:“砸碎他!砸碎他!吃了他!……”
军长荆山捡来一块石头,递给猴王。猴王接过,往雕蛋上使劲砸去。结果,砸了个空。
原来,就在猴王砸下的一瞬间,少年金丝猴涧树一把抢走了雕蛋。
是那个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暗中驱使他冒着生命危险,一把抢走雕蛋。也许,在涧树的骨髓里,还留有人的善良的血液。
猴王怒吼:“干什么!狗杂种!”
少年金丝猴涧树瞬间消失在红华树林,让所有的金丝猴都措手不及,也感到莫名其妙。
不一会儿,涧树又急匆匆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对猴王说道:“我把雕蛋扔进了溪河,他被冲到了长江,连他的灵魂一起,永远也不会回到神农架森林。”
猴王一把抓起涧树的后脖颈,恨不得把他撕碎。
猴王大叫道:“你真的把他扔到溪河里去了吗?有谁能证明?如果没有人证明,你今天就死定了!狗杂种!”
“狗杂种!”是猴王经常骂他的一句话。这时,他被拎在半空,没有一丝精力反抗。
“高山,你这个狗杂种!”是妈妈,是妈妈在反击猴王。
妈妈把涧树抢到怀里,轻轻抚摸着涧树的后脖颈。
妈妈对树上的群猴说:“我,第48位王妃证明:我看见,涧树把雕蛋扔进了溪河。雕蛋被扔在一个石头上打碎,黄色的蛋水随波逐流,瞬即不见踪影。这说明,雕蛋水不是到了溪河流向长江,还能到什么地方?”
猴王说:“你不能证明!”
军长荆山说道:“她能证明!”
猴王说:“军长荆山?你们狼狈为奸,是一丘之貉!”
妈妈气恼地对猴王说:“你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心胸狭窄到了极点,一心只想着第56位王妃!”
猴王被骂得恼火了,发起怒来:“这个孩子应该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把他赶出家门,当兵去!”
军长荆山说:“我们只招收大学毕业生,他还在读初中,不符合当兵的条件。”
猴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