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族外传)VerdancyinthePandemonium-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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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伊密尔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照片是他曾经的行宫中容貌资质都最出色的宠物少年，而照片底下写着的那行字——“赫里埃特领主呈上”，赫里埃特，他曾经的领地……
“这个少年的确很不错，即使在一百个正式祭礼中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被撒旦主人选中。”德修尔不急不慢地刺激着，“如此一来，本该属于你的恩宠就落到别人的手里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伊密尔低声咆哮起来。
“你不先问问现在赫里埃特的领主是谁么？”
德修尔显然已经挖好了一个陷阱，但伊密尔没有选择，只能身不由己地跳入。“是谁！”
“我。”德修尔叉起两条腿，“准确来说我只是代领主，不过我可以一直代理到某个我认为合适的人选出现为止。如何？要不要我替你留着这个位置？”
陷阱里是另一个更美味的诱饵，伊密尔有点动摇了，他知道诱饵下是更深的陷阱，但这个诱饵无疑太具有价值了。
“你要我做什么？！”伊密尔的声音里多了一些严肃，他已经有些妥协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在万魔祭中替我注意些人的动作——莱伊克大将军他们。”
“你不是万魔祭的负责人么？怎么不自己……”伊密尔的身体又痉挛般地抽动了几下，等他重新组织起思维，脑子中突然跳出了一个可能性，“难道你……”
“布拉乌修斯难道还能有更好的祭礼么？”
“你疯了！”伊密尔突然大骂出口，礼仪仇恨什么的全甩到了一边，“祭礼是身份地位低下的宠物，即使被选中也只是在全体魔贵族面前公开被玩弄宠幸的玩具！”
“不错，撒旦主人这次还说没被选中的祭礼将受贵族将军们挑选，作为万魔祭的一部分。”伊密尔再次瞪大眼睛，德修尔却很不以为然，“但是那又如何？我是撒旦主人的仆人，我只需要把最好的献给他，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他的情人。”
“情人和宠物……”
“伊密尔，我并不是在征求你关于祭礼的意见。监视莱伊克的事你接受还是不接受？”德修尔无视伊密尔的争辩，把话题拉回，“我个人认为，这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以为我作为出征巴几克斯的存活者，莱伊克阁下会不怀疑我？”
“恐怕不见得，”德修尔微笑起来，“如果你以这样的姿态逃去莱伊克那里……”
“你要我连最后的尊严也放弃，让万魔殿中的魔物们都看到我这可耻下贱的模样么！”伊密尔努力昂起头，橙色的眼睛里想要喷出火来一样。
德修尔站了起来，弯下腰，捏住伊密尔的下巴，对视着的翠绿色眸子突然冰得好似没有温度一样，“哼，尊严，不懂得放弃那种虚华的尊严的，终究只是个败者。”
他甩开伊密尔，站直了身体，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的话说完了，剩下的请你自己决定。”
德修尔转身，在即将走到门口时听到了身后悉索的动静。
“……所以你愿意以魔界中首个‘殿下’的身份戴上颈环，以大将军的地位将自己献为祭礼吗？”
德修尔回过头，嘴角勾出艳丽的曲线，“伊密尔，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却连这也分不清么？撒旦是我的主人，仆人在主人面前什么时候有过‘尊严’这个说法了？”
伊密尔一愣，随即心里传动起种猛然醒悟的震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撒旦会如此宠爱这个从地上界来的血族了。由人类变化而来的血族，身上带着天上那些恪守规则的天使们的本性，即使堕入黑暗，即使变得血腥残忍，却有一点始终不变——忠诚。血族认定的主人就是一生的主人，不背不弃，与力量的强弱无关，愿在主人面前放弃一些权利，愿自己的力量成为主人双手双脚，这些在撒旦创造的魔物中几乎不可能存在。魔物之间只有力量的强弱，即使称呼撒旦为主人的，也无时无刻存着打败撒旦取而代之的野心；即使撒旦是魔界的创造者，不以死迎来结局就不会罢休，魔物就是这样一种疯狂的种族。而现在出现在魔界的，是一个完全符合黑暗的天使，优雅而残酷，以骄傲的姿态临视一切，却将尊严与忠诚一起不卑不亢地献给了撒旦。
撒旦喜爱上的就是由这些矛盾构成的任何魔物、人类、天使都无法效仿的德修尔。
“这就是血族的亲王么？”伊密尔努力地曲起身体，跪坐起来，“我作为魔物无法理解，不过你说的事，我接受了。”
“是么？”德修尔这次并未回头，“那么就好好利用你那引以为豪的头脑吧。”迈开步子，才两步，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德修尔……殿下，那么被主人抛弃的仆人会怎么样？”
德修尔再次回头，看到伊密尔认真不似嘲讽的神态，有些得意地扬起唇角，“伊密尔前将军，我可以认为你这是打算成为我的仆人的预备工作么？我们血族的确非常重视仆人，但可惜，你还不够资格。”
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上，德修尔向他的处政厅走去，走了一段后却又折回，进入撒旦的寝殿。墙角一面巨大的穿衣镜中映出少年的身姿，德修尔发呆似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被撒旦抛弃的话，他会怎样……
Verse XXIX
万魔祭的准备终于到了最后阶段。一百名祭礼和从全魔界来参加祭典的魔物们把万魔殿和周围的领地都装得满满的，德修尔让东西两位大将军分别管理原本就属于他们管辖范围内的领地领主的做法既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又非常有效。一百名祭礼不论原本是否住在万魔殿行宫中，都在主宫殿中安排了房间，附近设置了结界。在万魔祭结束之前，这些少年少女们都会被仔细地保护起来，无论是来自内部的或外部的伤害性行为都不被允许，每个人都被独立地隔开，所以他们中没有人知道这些房间中有一间始终是空的。来自布拉乌修斯的祭礼依旧每天与撒旦共枕，甚至因为被选入的祭礼名单并不公开，除了个别人物之外，恐怕没人确切知道这个被撒旦宠上天的领主究竟会献上怎样的祭礼。
“大将军殿下。”处政厅的门口站着那个临时代替可恩的侍者，“您领地的行宫派来了一位使者，说是布拉乌修斯最优秀的裁缝。”
“裁缝？”
德修尔看了侍者一眼，那少年立刻惶恐地低下头，“是的。”
“请他进来吧。”
“遵命。”
随着侍者进来的不仅是一个裁缝，德修尔看着几个魔物把几口沉重的箱子抬进，打开后里面一片珠光宝气，房间的墙壁似乎都一瞬间五彩缤纷了起来。
“这是什么？”德修尔皱了皱眉。
“领主殿下，很荣幸见到您，我是巴纳法，布拉乌修斯行宫最好的裁缝。”那人停了停，见德修尔没有开口的打算，又继续说了下去，“历次的万魔祭，祭礼的服饰都是由我裁剪，希望领主殿下这次也能给我这份荣幸。”
德修尔明白过来，再次看向那几箱物品，头脑里突然浮出了一个令他愉快的主意。
“这么说这些都是来自布拉乌修斯的衣料和宝石？”德修尔从书桌边走了出来，迈步到那几个箱子前，仔细看了起来。
“是的，殿下，这些都是最好的锦缎和丝绸，还有这里的宝石，无论哪块都是最上等，绝没有一点瑕疵。像这块是领地西部产的瑰红石，您看它的色泽……”
德修尔没有把他啰嗦的介绍听入耳，自顾自地扫过一匹匹五颜六色的绸缎，最后停在一匹紫色的布料上。那看起来像丝绒，但更加轻薄，摸上去柔软细腻，偏深的紫色不张扬，透着内涵。
“就用这个。”
“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是从罕见的魔兽身上收集来的……”
“我需要一件披风，贵族的式样，但是简朴些。披风上的扣子就用……”德修尔打断了裁缝的滔滔不绝，向珠宝的箱子中看了看，指了一颗纯黑色的珍珠，“这个吧。”
“……贵族的披风吗？”裁缝有些疑惑地确认着，“其他的衣物呢？”
“不需要。”德修尔简明地回答，重新返回书桌前。
“……那么我可以去见见那位祭礼吗？我需要量量尺寸。”
“你可以参照他的身材。”德修尔用眼神指了指门口的侍者，“我希望明天我就可以收到成品。”
“啊……是，遵命。”
“那么你可以退下了。”德修尔不再看他，自然也选择忽略他语气中没能见到传言中的美丽祭礼的失望。几口沉重的箱子重新被搬出房间，低着头处理公文的德修尔却突然短短地微笑了一下。
离万魔祭还有七天，没有满意的仆人服侍的漫长的几十天终于该结束了。所以这是一份惊喜。
* * *
披风在第二天傍晚被送到了处政厅，德修尔还没来得及查看，人已经被撒旦抱回了寝殿。到了他从肌肉酸痛和精神困乏中恢复过来时，还未到处政厅，那个离开了两个月的气息几乎非常徒然地闯入了他的感知范围中。
“德修尔主人！”
黑发的少年激动的脚步停不下来，从进入万魔殿范围起，他的心就越跳越快，满身的疲惫也感觉不到，在离处政厅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他尊贵的主人时，两个月来的思念就好像山洪暴发一样，脚下仿佛生了翅膀，连诺兰也被甩在了后面。
“德修尔主人……”
可恩跪下来，亲吻着德修尔长袍的边角，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可恩，你回来了。”
“是的，德修尔主人，可恩回到您身边了。”可恩抬起头，他的衣服并不整洁，发丝也从束发的带子中逃出了不少，但水气使得他的乌黑的眼睛晶亮，那里面汹涌的爱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惹人怜爱。
“交给你的事完成了？”
“是的，危害您领地的臣民的魔兽已经全部消灭了。”
德修尔点点头，抬手让后到的诺兰飞到肩上，“去换件干净的衣服，然后到处政厅来。”
优美的躯干转过去，向处政厅走去。可恩目送着，他有些失望，因为德修尔看起来一点也不激动，自己的归来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甚至连一句“辛苦了”也没有。
——不过的确是理所当然的吧，如果没有这么点本事是当不了那位殿下的仆人的。自己能够被他选中就是无上的光荣了，所以不能再奢求别的什么。
可恩一边把干净的衣袍换上，将脸上的灰尘洗去，头发也重新束好，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当他把柜子的门关上，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时候，果然还是看到了自己脸上淡淡的失落。
这种讨厌的别扭感一直持续到了可恩走到处政厅门口，没有关上的门内侧传出德修尔和诺兰的交谈声。诺兰的话语还不是很流利，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地讲着两个月里的事，但德修尔听得很耐心，抚摸着它黑亮的羽毛，在感觉到可恩的到达的时候，向门口方向抬头。
“我听诺兰说了，你这两个月做得很好。”德修尔露出一个微笑。
“啊，是……您过奖了。”可恩低下头，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之前的闷闷不乐竟然在德修尔的一个微笑下就全不见了踪影，连为什么会闷闷不乐也摸不着头脑了。
“虽然还没有仔细查看过，不过我想自称布拉乌修斯第一裁缝的魔物做出的东西应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