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香:皇叔-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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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将红薯汤吃个底朝天,喊徐氏将两个孩带去睡觉。
屋中就俩下他们两个。
“讨债的说,几时再来?”
白棠瞒不下去,老实回道:“说了天。”
“明哥这人一直不好应付,能够松口给天,已经不容易。”白岩看一眼她。
外头吹了风回来,加上点火煮食,双颊像是抹了一层蔷薇的颜色,他心里头担忧的还不能明着同大女儿说,脸上显出一层愁苦。
。。。
 ;。。。 ; ; 白棠在胡氏的尖叫声中,方才觉得胸口呼吸通畅了。
她不担心坐在自家前屋中的两个人,胡氏的话,不像是空穴来风,爹爹迟迟不归,怕真的不是好事。
胡氏隔着一扇门破口大骂,大概是附近人都不想招惹她,还不曾吃过明亏,今天被个小姑推搡出门,顺带砸了一脸药渣,怕是明天就能成整条街上的笑柄。
白棠起先碍于家中的两个讨债鬼,尚且忍耐。
那胡氏越骂越不像话,脏的臭的都没个忌讳,连里屋的徐氏都听不下去,扶着墙出来,一脸的担忧。
“大姐儿,你爹会不会真出事了?”
“别听那个嘴上没把儿的妇人浑说,娘,你的身弱,进屋躺着休息,外头有我照看着,我送走了客人,就去村口守着爹回来。”
徐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明哥:“我瞧着石娃出了一身汗,身上没那么热了。”
“阿悦,给小弟用热水再擦擦身,将汗湿的衣服换下来。”
白棠沉默的走到后院,闷头打上来满满一桶井水,一步一挪的出来。
王四的眼睛都瞪大了,低声问明哥:“她这是?”
明哥忍不住笑起来:“你猜得没错,她是要去教训那个多嘴多舌的妇人。”
白棠从两人面前经过,水桶往门边搁下,拉开院门,提起水桶,没头没脑的往外头尽数扑去,哗啦一声,外头瞬间安静了。
安静的,像是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白棠拍拍双手,院门都不关,眯着眼看胡氏抱头鼠窜,跑得快,还在水塘里摔了一跤,裙上都沾了泥。
她眯了眯眼,恶人自有恶人磨,最好这个胡氏永远都别上白家的大门。
明哥在她身后,起身,拍了几下手:“厉害,白家有这么厉害的小姑,真是叫人开眼。”
白棠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也不搭话。
明哥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忽然有些心软,咳嗽一声道:“王四,走了。”
白棠暗暗吃惊,以为他说的是反话,没想到明哥大步流星的,已经出了院门。
王四有些不明白,抓抓头转头来看着她。
“今天的债是讨不到了,再过天,你们最好凑够钱,否则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白棠反而在门口呆了很久,她知道明哥这个人,也算是镇上的一个小霸王,看那个王四就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居然一松口就放了天。
“大姐,讨债的走了?”阿悦探出头来问。
白棠才反应过来:“是,走了,说天以后再来。”
阿悦赶紧双手合十,念了两句阿弥陀佛:“保佑爹爹今天把钱都借回来,刚才大姐又没在家,他们凶神恶煞的……”
她摸着后脑勺突然笑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凶,特别是见到大姐回来,谁让我家大姐长得好看。”
白棠抬手捏一下她的脸:“小弟的烧退下去了?”
“衣服都湿透了,都换过干净的,这会儿睡得很香,娘还是担心爹爹。”
白棠把背回来的竹筐搬过来,捧出十来个山里果儿:“拿去洗干净,酸甜酸甜的。”
又将从药房得来的二十二大钱,放在她屋中床底下的瓦罐中,白棠晃了晃瓦罐,里面大概有两大钱,采摘草药是个赚钱的法,但是钱财来得慢,必须还要想其他的法。
“大姐,你要出去?”
“是,到村口去等等爹。”
白棠的手已经碰到斗笠,想一想,还是没有去拿。
“大姐,拿着这个。”阿悦追出来,将个小小的纸灯笼递过来,里头剩下个蜡烛头,“外头天黑,用这个看着。”
“你照顾好娘和小弟。”
白棠手中的纸灯笼,被风一吹,火苗摇摇晃晃的,她边走边想,胡氏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话,方才要是留分耐心,没准能够再套出多点的话。
但是,讨债的追上门,娘和弟弟受了惊吓,她实在不想见到家人惊弓之鸟的样,老天爷保佑,爹爹借到钱,平安回来。
她在村口的歪脖槐树下等了半个时辰,远远的,瞧见有点光线靠近了。
等到再近些,是两个人抬着个竹竿扎成的担架,白棠的心都被揪起来。
走在前面的那人是村里的保长,已经认出她:“白家姑,你爹摔伤了腿,差点就回不来了。”
白棠扑上前,担架停下来,上面躺着的人,正是白岩,此刻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她的视线往下移动,见其左腿已经被夹板固定,裤上是干掉的血渍,伤得比她预计的还重。
“怎么会这样?”她脑里空白一片,想到的只有一句话,雪上加霜。
“据说是想早些回来,走得不是山道,脚底下没站稳,踩空就摔下来,幸而同村有人离得不远,听到动静过去看,才救了回来。”
保长冲着后头努努嘴:“还是人家出的诊金,先送到镇上去包扎上药,老白命大,就是伤筋动骨的,总要休养一阵,这边风大,我们先将人送回去再说话。”
白棠连声应着,在前面照着,担架上的白岩压根都没有醒过来。
“在镇上,还遇到老铁,本来想喊他帮忙,乡里乡亲的,谁晓得,一个转头,人都不见了。”保长没好气的说,“回头,我见着人还要问问,这算哪门的事!”
白棠听了保长的话,一下明白胡氏为什么会上门来,老铁正是胡氏的丈夫,必然是他从镇上回来,同胡氏一说,才有了后面这出戏。
白棠飞快抬眼看着石头,背着光,只能看到身板高大结实,她又不好意思用灯笼去照对方的脸。
既然保长认得是同村的,回头是该好好答谢。
“这么小的事,白叔的伤是要好好养着。”
石头也在看着白棠,他的眼力劲好,方才见她举着灯笼,头发被风吹起来,俏生生站在村口,有些恍惚。
才一转眼,白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保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着道:“你们两家就在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认这么久,白家姑小时候不就喜欢跟着石头身后,整个村的男娃,哪个都不敢欺负你。”
。。。
 ;。。。 ; ; 那两人不过是一愣就回过神,冲着她发笑。
白棠不多话,上前将徐氏搀扶起来,转个身从门背后抽出门栓,双手紧握,护在母亲和弟妹前头如临大敌:“我说了,我爹不在家,有什么等他回来了说。”
“有些人欠了债还不上,连家都不要了,一逃出去就是五年的,你说要不要等?”年轻些的那个先开了口。
“明哥,与她啰嗦什么,长成这样,拿来抵债,卖个牙婆,正好够数。”
王四蒲扇大的手,上前来抓人:“姑的脾气还是听话些才好,要不然伤了脸孔,可就不值钱了。”
笑声猥琐,眼见着就要摸上她的手腕。
白棠很清楚自己的臂力,她紧盯着对方的动作,不客气的挥动门栓打上去,正好打在虎口,蓬的一声。
王四痛得双脚乱跳,一边骂道:“明哥,她真敢动手,她真敢动手。”
“人家姑已经警告过你,要等她爹回来的。”明哥居然没动气,大大咧咧的在屋中搬了椅过来坐下,“既然如此,我们就等上一等。”
白棠生怕对方有诈,等了片刻,见王四尽管嘴上不干不净,还真的就站在明哥身后,没再出手,才稍稍放心。
“娘,你还病着,吹不得风,我送你进屋休息。”
白棠将石娃从徐氏怀中接过来,心底一惊,孩小小的身体,入手滚烫,她将自己的额头贴过去,大概计算着,至少过了十八。
难怪这边吵吵嚷嚷的,石娃都没有反应,怕是孩都烧糊涂了。
她见徐氏脸色大变,赶紧先安抚道:“娘,我来想办法,阿悦,快把娘扶到里屋去。”
徐氏担心幼,挣扎着不肯进去,白棠好言相劝了几句,又说会有办法治好弟弟,这才放心。
白棠也顾不得前屋坐着两个生人,让阿悦去灶房生火烧水,又在柜里一通乱翻,寻出半瓶烧酒。
那是父亲天冷时,出门驱寒所用,白棠拔出瓶盖,酒气呛人。。
阿悦已经将木盆端来,白棠将石娃的衣服脱干净,先用软布沾了烧酒,一寸一寸替他擦身。
一遍擦完,又用热水来擦,这样反复了次,白棠全身大汗,徐氏见她费力,也过来帮忙,阿悦再去烧了新的热水。
一家,个人忙作一团,石娃的体温慢慢退下来,小脸也不是烧得红彤彤,气息相对平稳下来。
白棠双膝跪在床沿,喘两口气,差点直不起腰,再翻出一身干燥清爽的衣服给他换上。
等衣服换好,只用一条被,轻轻盖在石娃胸口。
背回来的竹筐中,留了一株地锦苗,用石臼捣碎,挤出汁水,用小匙硬送进石娃口中。
白棠又给他喂了点温水,再伸手去摸,孩的额头发汗,她的法见效了。
徐氏见她要起身出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轻轻将其手拂开:“娘,你别担心,我看那人是个能讲道理的,我先去稳住他,等爹爹借了钱回来,就没事了。”
徐氏性格软弱,又有病在身,只能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心。
白棠用灶上剩余的热水,沏了一壶茶,送到前头。
明哥等了半响,看看手中茶杯中的白水,轻皱了下眉毛,还是喝了一小口。
出乎意料,白水中有一抹甘甜回味,不轻不淡,很是润喉。
他将一盏茶都喝完才问道:“里面加了什么?”
“滕长苗。”白棠清脆答道。
上个月,她在山中挖掘到一棵经年的滕长苗,根部块茎比普通的地瓜还要大数倍。
白棠花费力气将整柱都带回家中,嫩叶掐下来,盐搓了搓,当了下饭的小菜,块茎用井水反复洗刷干净后,切成薄片晒干,用来浸泡茶水,甜滋滋的,家里人都很喜欢。
明哥放下茶杯:“你这姑长得倒好,性也辣。王四,把他们家的欠条拿出来,别以为我们是没事找事。”
白纸黑字,还有手指印画押。
白棠瞄一眼,知道没有错,钱是家里欠的,但是她看不得家人被欺负。
明哥笑眯眯凑过来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