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无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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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无双醒来,菱香忙将她扶起靠在了床背上。
“我刚才怎么晕过去了?”
菱香端了一碗苦意扑鼻的药过来:“刚才大夫来看过了,你昨日淋雨受了风寒,正发着高热。我已经煎好了药,快将它喝了吧。”
无双的喉音略显沙哑,低声问:“姐姐和姐夫呢?”
“他们到前面去拜见老太太了,大小姐吩咐了,晚上仙寿阁里设了宴,估摸着不会早回。若是小姐醒了,便让小厨里做些你爱吃的东西。”
无双嘴里涩涩的,想吃些有滋味的东西,便让菱香去做一碗鸡丝粥,垫垫肚子。
仙寿阁里段家上下坐在一处,济济一堂,共用晚宴,热闹非凡。段老太太笑得眼眉都合不拢,朝段桓说道:“也不枉费了我整日里吃斋念佛保佑段家,如今心梅总算是有了身孕,能为我们段家继承香火,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段桓才回府便已经听了夫人何氏说了这件喜事,喜不自胜,一边点头一边盈盈笑着朝段逸风嘱咐:“如今你是个快要当爹的人了,可要格外照顾着些媳妇儿,风羽军的军务能让李勤分担的便多交给他一下吧。”
段逸风点头称是,双目一直留在心梅的脸上,柔情蜜意满种,可在深情之下,却又仿佛怀着忧心。
心梅的身子如何他再知道不过,这一次他定要好好看护,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旁一直等到他们的孩子出世。
他绝不容许在他的生命中再发生一次曾经那样的事。
段逸琪和大哥最是亲厚,坐在他身旁打趣道:“大哥宠着嫂子可是府里都知道的,如今又多了一个小弟弟,只怕以后大嫂走到哪里,大哥就会跟到哪里了,哈哈……”
段逸锦在旁讽道:“大哥有大嫂才会如此,只是不知有些人为何总是跟在别人的身后,就像条尾巴似的,也不知害臊。”
他们俩虽是同胞兄妹,可从小却性子不合,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冷言冷语,明枪暗棒那都是家常便饭。段逸风见得多了,也就不在意了,只是好奇道:“又是哪个妹妹让我的二弟牵肠挂肚了?”
逸锦哼道:“可不就是大嫂家的二姑娘,成天就知道跟在别人后面叫着天仙妹妹,可人家却压根儿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
“啪!”段桓将筷子用力扣在桌上,锁眉看着段逸琪,略带怒意地责道:“胡闹!”
段逸琪低着头,压根儿不敢抬眼。段老太太最是护着他,朝段桓说道:“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回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刚回来就吓着孩子。”
段桓在老太太面前只能将脾气收敛了起来,他对逸琪这个儿子也并非不喜,但只是因为神算子的那番话,将他放在了全是女子的地方,又有老太太的护短,这脾性越来越是风流。如今已是十五岁的年纪,再不好好管束,只怕将来会闹出什么事来。
段逸风也帮着劝父亲:“爹爹不必生气,逸琪还是小孩儿心性,待过几年行了冠礼,自然知道分寸,不会再胡闹了。”
段桓沉着脸:“但愿如此,你这个做大哥的也该多看管着他些,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
段老太太却不以为然,笑道:“我看无双那个孩子倒是欢喜的很,模样长得好,又是个讨人喜欢的,若是他们真能在一处和和气气,倒也不疑是件好事。只要琪儿真的喜欢,又能从此把性子收住,我看倒是不错。”
段逸琪听老太太这么说,脸上顿时呈现笑意,心中欢喜,感激地望着祖母。
心梅见说到无双的身上,听段老太太话中的意思,竟是有意要撮合逸琪和无双,婉言道:“老太太抬举双儿了,他们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怎能作得了数?”
何夫人拉着心梅的手笑道:“现在还小,过几年可不就长大了。我看就多留双儿在府里多住上一些时日,陪陪老太太也好。”
心梅暗叹何夫人的脸色转变得如此之快,不过若她没有这些会看脸色的本事,又怎能将段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在府中独宠一面,使得段桓至今都没有再娶任何妾室。
段老太太这么说,逸锦的脸上倒是不好看了,心中不免忿忿,暗道老太太这心偏得可真是一点儿道理也没有。那个沈无双,不过是比别人多了几分姿色罢了,可为何人人都这么喜欢她,就连那个从不喜欢多和人打交道的景墨也……
桌上都是段府自己家人,也不用避讳顾忌,段桓此次前往戎族,与之和谈修好。回京后向庆丰帝禀告一切,戎族的滋扰一直是一个令其头疼的问题,如今两边能够暂缓战事,也给了庆丰帝一个喘息之机,慢慢筹措部署,再图后计。
此次回京,不久后便是庆丰帝的寿辰,段桓见龙心甚悦,借此机会又提到了景墨,只说他病好得也差不多了,年纪渐长,总不能一直住在靖国公府里。
庆丰帝也仿佛终于想起了这个儿子,问了几句景墨的近况,心想他母妃虽然失宠,但毕竟还是个皇子,更何况如今十四五岁的年纪,该和其他皇子在一处好好习学,不然便是荒废了,于是下旨三日后将景墨接回宫中。
无双的高热整整烧了三日三夜,段逸风回来之后,她就不便再留在卧梅居中,何夫人将无双和菱香迁到了旁边的湘云阁。
湘云阁虽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分清静,又离卧梅居近,方便心梅常常过来。
无双这几日总是昏昏沉沉,虚汗出了一波又是一波,脑中混混沌沌出现了很多幻象。
不知是哪一夜,迷迷糊糊中,她仿佛是看到了景墨。朦胧间,他的手覆在了自己滚烫的额头,轻叹了一声,好像说:“无双,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她想要用力张嘴说话,可是喉咙却如被火灼过一般,仍是嘶哑不已,一点儿也发不出声来。那身影从她的床前渐渐消失、远去……
那是梦吧,要不然为什么她连句再见也没办法说出?但如果是梦,为何心头会有淡淡的酸楚?
过了几日,张太医再来为心梅诊脉,欣喜地告诉发现脉象平稳和缓了许多,似乎胎儿的情况稳定了些,但保胎的药依旧不能停,只是偶尔也可以出去走走,舒缓心神,对胎儿也有利。
而无双的高热也渐渐退去,人也精神了不少。
这日午后,心梅带着秋晴一起过来看无双,还端来了一碗沁心冰凉的乌梅汤,病了几日的无双,脸颊微微有些凹下,病态中更显妧媚。
无双将手轻轻抚上心梅的小腹问道:“姐姐,我今日见你身子似乎好了些,张太医来看过了吗?”
心梅含笑:“前日来过了,说是好了许多,只要多好好调养,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了。”无双舒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也算是落地了。
“你病了这几日,有个人可是一点儿都不安生,成日嚷嚷着要来看你。”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可别让他来,本就病得七荤八素的,他再来闹一闹,我看这病是好不了了。”
心梅脉脉注视着无双,仿佛是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些什么,半晌,突然问:“双儿,若是老太太想让你和逸琪多亲近,将来留在府里,你可愿意?”
无双脸色突然一变,怔在那里,她们居然有了这个心思?她从未想过会和那个多情公子有什么牵扯,但是在这个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若是她们真安了这个心,她又能如何?
无双将头靠在了心梅肩上:“姐姐,可别把我和那个家伙扯在一块儿,双儿年纪尚小,还不曾考虑这些。”
“恩,那也是,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原来你到这儿来了,害我好生担心。”段逸风一边说着一边从外面进来,柔柔目光落在了沈心梅的身上。
“我不过是出来走了一走,不必这么紧张。”
“怎会不紧张?”段逸风双眸微绞,眉目间满是对爱妻的担忧,他想起重生前的自己,那时候的心梅也是怀了身孕,可是……
重生之后,十二岁的段逸风心中就暗暗发誓,若是仍有机会再娶沈心梅为妻,他定不会再让悲剧重演,而是要保住这个孩子。
坐在床上的无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见过一个男子对妻子这般的温顺体贴,尤其这个男人还是惊为天人,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帅。
突然间,她有些羡慕沈心梅。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楠竹终于出场啦,大家不要大意地撒下花花草草吧~~~~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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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京都灯会 。。。
沈培收到了心梅的书信,得知女儿终于有喜的消息,又是欣喜又是安慰,心梅还在信中说,段老太太十分喜爱无双,要将她在府中多留住一段日子。
沈培知道段府的二公子和无双年纪相仿,多留在府中些时日,说不定二人有了情意,将来也能攀上这门亲事。虽说靖国公不比安国公、宁国公的地位,但也是朝廷柱石,皇亲国戚,他这个日渐衰落的沈家也只有依托着段府,才能苟延残喘。
话说他的小舅子秦安自上任了这委署骁骑尉之后,开始一段日子还算收敛,但没过几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老毛病便又生了出来。沈培劝过几次,他面上虽答应着,但背地里却依旧我行我素。
转眼京都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就要到了。京都的花灯会可说是最热闹的一场盛会了,这一日城中百花齐放,万灯争辉,百姓们都纷纷拿出精美的花灯到护城河中放游祈福。
还有一个有趣的风俗便是,那一天晚上,城中一些名门闺秀都会乘着画舫出游,若是遇到心仪之人,便会将手中的花球相赠,用以传情。因此,城中的未婚男子在这一天几乎都跑了出来,想要碰碰运气,看自己是否能有这个艳福。
琉璃苑的木槿花已经洒落了满地缤纷,无双有些怅惘的站在门口。自得知姐姐的胎象渐渐稳定了下来,她便一直想要过来跟景墨道一声谢谢,但是没有想到再来的时候,却已是人去楼空,徒留满地落花。
原本在琉璃苑中伺候的小厮说,景墨公子已经搬回自己的府中了,可能这一阵子都不会过来。无双又问,那何时再能见到他?小厮只是笑道,他不过是个下人,又怎会知道这么多?
那扇紧闭的门前,仿佛还留着那日他舞剑时翩翩的身姿。这么说来,她在病中之时看到的并不是幻象,他知道即将离去,因此是特地前来告别的。可是她,却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和他说。
不知他回去之后,是不是能一切安好?
花灯会那夜,东风夜放花千树,当真是流光溢彩,一夜鱼龙舞。大街小巷上挂起了各式各彩的灯,空中升起盏盏用以许愿的孔明灯,寄托着百姓的祝福放飞在天际之上。
护城河上,大大小小的画舫在河中慢慢前行着,从画舫不同的大小、装饰中可以看出各家主人在京都不同的身份地位。
段家的那只画舫在这里算是富丽堂皇,格外显眼的了,古典,雅致,底舷采用柏木,舷侧采用槐木,上部建筑一麻五灰,苏式彩画贴金。
画舫中,段家上至老太太,下至逸琪、逸锦都来了,心梅因最近身子尚好,张太医说出来散散也无妨,只是别太多走动就是了。于是段逸风便陪着心梅坐在一旁,看着河堤两岸的风景。
两旁明灯的倒影如颗颗银白的珍珠洒落在河中,仿佛玉带之上点缀的晶莹之物,明月映着流水,欢沁的夜色中更显着一份婉媚。
岸上一阵喧哗,从画舫中向外望去,似乎是哪家的少年接到了姑娘赠与的花球,漾红了笑脸,边上满是艳羡的目光和大声的喝彩。
“瞧,那边真是热闹,”段逸琪最是个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