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九霄苓愿-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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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本座会怕那些天上的杂碎？！”重楼暴躁的打断了飞苓的话。
“可是，我在意。”飞苓提高了声音，原本游离的视线拉了回来盯着重楼满眼坚毅“我不能忍受因为我一个人而挑起的神魔大战，你自己可以不怕，但是作为魔尊你不能不考虑你的子民……”而后她的声音软下来“何况，天界有应龙玄女夕瑶他们……我不能看着你和他们动手甚至可能杀了他们。”
“……”这一系列的话将厉害陈述的太过明确让重楼无法反驳。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飞苓看着重楼，多年的相处让她明白这个霸主发怒的前兆，于是巧妙的代开了话题。
“什么？”重楼下意识问。
“飞蓬……那家伙还好么？”犹豫着，飞苓问。
“……你见过他，他好不好你比我更清楚。”重楼沉默来一下，如实说，想到那个曾经的对手神色也是一阵黯然。
“是，玄霖师兄么？”
“……”
在重楼的沉默中飞苓找到了答案，她叹口气又笑起来“怪不得在琼华的时候感觉那么亲近……大家都以为我和师兄是爱慕关系……实际上只有我自己清楚那更像对兄长的依恋……也怪不得我在琼华的时候能够梦见更多以前的事……不单单是因为昆仑的仙气影响，更多是因为灵魂的共鸣吧……飞蓬他对我那么好，是早就认出我了吧？”
“那家伙要比你聪明的多。”重楼回答。
“我知道，他一向比我聪明。”破天荒的，飞苓赞同道。
“……”
“……”
长久的沉默以后，重楼终于看不下去那张如同面具一般的笑脸问“什么时候？”
“马上……我还有几句话跟师兄说。”飞苓看了看不远处亭子中的两个人，不经意的对视上了玄霄的目光，她笑了笑。
“……”玄霄注意着那边的情况，发觉对方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已经避闪不及，他看着对方对他笑笑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那分明是对他笑的，却又似乎不是。
他看着夙苓走过来背后跟着面无表情的重楼。
“师兄。”夙苓在他身前几步外站住，微微行礼举止得当的不似记忆中的那个人，礼貌的却看不出心思，他能够做的只能是沉默等待她的下文。
“像今日我们这样说话，以后大约再不会有了，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出来，因为有人跟我说一段感情如果不说出来就是一文不值……”飞苓看看玄霄有些苍白的脸平淡的笑笑——
“师兄，我喜欢过你。”她想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将那个过字加进去的。
“十九年前我站在琼华大门口与你第一次相见还历历在目……大约是初恋，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何况那个时候有玄霖师兄在侧……直到后来夙玉出现我才懵懵懂懂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已经晚了。”
飞苓定定心神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看夙玉与你一起郎才女貌我就意识到我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我是那般不像样子，不惹人怜爱，也不够个性惊艳才能也远远不及夙玉……最重要的是我看得见你满眼里只有那个身影……所以我想，算了吧，不说出来兴许还做得朋友……可是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我很恨夙玉和天青背叛师门逃下山却可以当做若无其事的成亲生子……后来我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一种嫉妒，嫉妒夙玉曾经拥有却轻易抛弃我根本不敢想要的东西，也嫉妒天青终于可以得到原本他得不到的东西……但是每每想到这里我更恨当时放走了他们的我……因为这件事我知道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机会……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若无其事的跟你在一起，我不能忘记那些离开的人，也不能忘记你喜欢夙玉，更不能忘记是我害了你被冰封……我飞苓不是趁虚而入的人，当初不是现在也不是……”
“师兄，我此番作为是欠你的，如今我还了，你也不用不安……我刚刚回忆曾经方才明白，我这一生永远都在追求已失去或求不得的东西，如今我也累了，想要解脱了。”
“……”玄霄紧闭了一双眼，半晌才睁开来声音有些喑哑“夙苓，你……”
“有时间去看看鬼界看看，天青一直在那等你，我知道你总不是一直记恨他的。”飞苓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师兄，你确是我飞苓这些年来唯一倾心爱过的男子。可沧海桑田，我们回不去了。”
而后她转过头看了看紫英道“我们走吧。”
“……夙苓！”背后有人在叫她，飞苓微微一顿，稍稍侧过头看看那个人勾起微笑“日后便是路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但是，我们……大约是再也不见了吧。”
而后她转过身，再无留恋的离开。
她不期然的想起九年前在禁地一别的场景，她想，这一次要比那时潇洒的多。
回到人界以后，一直陪在身边的紫英终于开口问出了看过那些场景后的第一句话——
“师叔，你当真不悔么？”
“……”抬头看看阳光明媚，她勾起嘴角微笑不语。
很多很多年以后，她对自己的另一个弟子龙幽说道“何必呢，有时相见不如不见，至少在彼此心中还能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笑归红尘
渝州，永安当。
“景天！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快点把帐算好去帮阿苓打烊！！！！”
一声断喝吓醒了浮想联翩的景天，慌忙转过头，却正对上刚刚擦好一张桌子向自己这里走过来的姑娘。
“……”对上姑娘那双大眼睛，景天愣了几秒，倒是对方笑笑低头绕开他。
“……”看着对方灵动的大眼睛，景天莫名的感觉有点熟悉，可是他又百分之百的肯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姑娘。
掌柜大约是看在她长相美丽可以当做招牌又要求不高才收留了没有背景的她。
那是永安当新来的伙计，景天每次看到她都想不通，这个长相清秀美丽举止又优雅的从里到外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的年轻姑娘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在这个小小的当铺打杂。
“景天！！！！”又是一声催促，景天慌忙回答了一声“马上！”而后挠挠头给准备打扫这里的姑娘让开身子，决定暂时放下这个疑问。
又听得赵文昌吆喝道：“收工！收工！去把门关上！”
景天刚关上门，正欲回房去睡，忽听得轰隆一声响，回头看时，只见两扇门板倒在地下，一人身穿黑衣站在门口，露出一头火也似的红发。赵文昌满脸堆笑，上前作揖道：“不知这位客官有何吩咐？”那人自衣中取出一物，当地一声斜插在地上，道：“当剑！”景天看时，果是一把紫黑色的大剑。赵文昌道：“不知客官开价多少？”那人道：“一文！”
景天站在一边云山雾绕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来者到底是来找茬还是脑袋有问题……然而看着来者环视房间时有那么一瞬间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正低头擦着桌子的阿苓姑娘，眼神中闪过一道奇怪的光。
景天下意识看了看那个角落，姑娘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擦着自己的桌子对这边的事情置若罔闻仿佛根本没她得事一般，让景天不禁有些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赵文昌一愣神：“楞个大一把剑只当一文？”脸上便稍稍变色，道：“还不开票来！”景天连忙开了一张票据递至那人手上。那人接过，双眼直瞪景天道：“你……竟沦落至此！”语调中大是不忍。景天莫名其妙道：“这位大爷，小的自小便是如此，何来沦落之说？”那人看他一眼，转身长叹，竟拂袖而去。
留下的景天越发的莫名其妙，看着那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坚定的觉得这人肯定是脑袋出过问题。
听着掌柜碎碎念的声音景天拿着剑转过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拿着抹布的那只手变得僵硬。
夜半。
飞苓回到房间静静的休息，然而多年的经验让她在窗外出现躁动的时候第一时间醒了过来。
那躁动声原本很小，但终究躲不过修仙人的耳目。
起身，支起窗户，飞苓正目睹着那个永安当的青年伙计从窗前匆匆奔过，背后不远处，那饼一文钱的古剑在无人把持的情况下诡异的悬浮空中紧随前面的身影。
当然，受到惊吓忙于逃命的景天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安静关注着这场闹剧。
当然，飞苓不可能不认识这柄古剑——曾经无数次在紫英的手中看见的那把姜国魔剑。
“这不是你的风格呢。”看着景天快速消失的身影，飞苓倚在窗前笑着自语。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回答一般，在她背后房间中央慢慢显露出一个魁梧的人影，正是来当那柄魔剑的人——魔尊重楼。
“你……如何……也是因为飞蓬？”重楼的话并不连贯在几次改变中终于问出口。
“……”飞苓没有转头，然而嘴角的微笑微微僵硬眼神有些落寞。
“他已经认不出来你了。”仿佛预料到一般，重楼说。
想起当年的玄霖，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飞苓，而如今的景天却是相望不相识……
五百年来，无数次轮回中，即使是神将的灵魂也在忘川水的慢慢浸染之下彻底失去了曾经的回忆。
“恩。”飞苓点点头。
她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的。
百年来她无数次的寻找到飞蓬的转世，从开始的一眼相认到后来慢慢相处才能回忆起一些碎片……飞苓的心中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如今，他只是景天。”她如此说。
没有了记忆的牵绊，那个人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当年神将的影子……她知道飞蓬已经不在了。
碧落黄泉，再也找不到昔年的天界第一神将。
而她的执着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的释怀。
“你打算干什么？”
听着背后魔尊破天荒的带有关怀的问话，飞苓转过头轻松的笑起来“这是最后一次，我会看着他平安回来然后在离开。”
“……玄霄，还在魔界……”
“先管好你自己吧，老哥～”笑眯眯的飞苓打断了重楼的话；“难得会关心打架以外的事情，我猜老哥你终于开窍了是不是？”
“……哼！”重楼看着对方一脸坏笑感觉非常不爽，原本关心的话也懒得说了，甩了一下袖子转身消失。
“……”飞苓看着重楼消失的身影并未开口阻止，直到重楼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方才喃喃说了一句“老哥，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一年以后
依然待在永安当数着日子平凡的度过每一天。
飞苓其实非常的习惯也很喜欢这样平淡的日子。
毕竟几百年来她已经看过太多风景。
直到某一日，终于她看见了那个消失了很久的身影，莫名其妙的她生出一种感慨的心情。
这一次，是真的要告别了。
“那个，飞苓姑娘？”阔别一年，景天看着这个原本就不太熟悉的姑娘挠了挠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什么事么？”飞苓笑笑，解除了不少景天的不安，她越过景天的肩膀看见站在不远处等待的三个身影。
一蓝一红两个身影如同双胞胎一般，其中一个似乎有些不安的偷偷看向这里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另一边不远处另一个姑娘提着脚下的石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长相却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神女夕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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