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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皇后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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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抬头,却看到另一棵枣树下站着那个修长的身影,儒雅的五官,带着浅浅笑意,就那样望着她。

她抿抿嘴角,带着盈盈笑意起身,“先生。”

刘秀安静地走到她面前,微微笑道:“远远便看到姑娘悠然自得的笑。”

阴丽华不禁用手背抚了抚脸颊,有些微热,定了定心神,才微笑道:“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一瞬间,脑子里突然闪出了邓禹说过的话。

“我昨日在市肆见到了刘文叔,一起去喝了酒。”

“你知道他同我说了什么吗?”

她当时说不想,那是因为她不愿自邓禹嘴里听到任何刘秀的回答。如今面对着刘秀,再说她不想知道,那便是骗人的了。

刘秀究竟同邓禹说了什么,能让他失控成那个模样?

刘秀看她突然又沉寂下来的脸,眼神幽深,她似乎总是喜欢在他面前出神,丝毫不掩其情绪,愉悦或是烦恼,总是轻易被他看懂,就如同现在。但他却从不出声询问,安静等着她从自己的情绪里醒过神来。

阴丽华咬了咬唇角,慢慢地问道:“听闻先生同邓禹是同窗?”

“诺,同窗两年。”

“那定然私交甚好了?”

“前几日尚与他一同饮酒。”话音刚落,便看到阴丽华的眼睛里一线光芒闪了一闪,立刻便明白了她何故问这样的问题了。垂下眼睫,遮挡住眼睛里微微的笑意,便又加了一句,“被他问及为何至今仍不娶妻的问题。”

第四章 星孛于张(2)

阴丽华脱口而出,“先生如何……”等反应过来,余下两个字便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刘秀却只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带了温暖的笑意,以及……一些不明的情愫。

“明日我随姐夫前去拜访蔡少公。”

阴丽华一怔,怎么突然又转到这句话上了?

他,还没有说他为什么不娶妻呢……

怔怔然坐在井边,始终不曾忘记的那七个字又一次冲撞进了脑子里。隐隐期待,又隐隐害怕,各种情绪掺杂于胸,一时间五味杂陈。

刘秀当作天子。

阴丽华在练字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这一句。

邓晨与刘秀自蔡少公处回来以后,邓晨只私底下同刘元说了这样一句,刘元便又悄悄讲给她听了。

阴丽华忍不住皱眉,这个蔡少公,怎么会算得这样准呢?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曾听阴兴说过,原本有个叫刘歆的国师公,前段时间也莫名其妙把自己的名字给改成了刘秀,难道他也算出来了?

她敲敲额头,总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玄。

怎么不见得就是指我呢。

她倒是记得刘秀确实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也是刘秀第一次锋芒外露。虽然得到的只是嘲笑。她没有见识到蔡少公家中的那一场宴席是怎样的热闹,只是想要知道刘秀在说这句话时,究竟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

如今这把锋利的剑,真的要开锋了。用现代的话,应该怎样说?

刘秀的时代,即将来临。

那么她呢?阴丽华呢?阴丽华是什么呢?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了,要结束或如何结束,都已由不得她;有些人一旦被刻进了心底里面,想要再拿掉,更是不可能。

结局不由她掌握,一切身不由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藏在心中,任它开成了花。

“姑娘,您写的这是什么?”习研在她身后抿嘴笑问。

摊开的罗帕上,被她用不甚工整的颜体写着八个字:心中藏之,何日忘之。

小时候被父亲和母亲逼着去过几年少年宫,学过两年颜体,后来年龄渐长,接触的新奇事物过多,心境容易浮躁,也就给忘得差不多了。直到来了这里,性子慢慢地被磨砺了,能静下心来,才渐渐地拾回来,重新练。

只是没有想到,无意间竟写了这几个字。

习研俯身过来看,慢慢地认,“心中藏之……何日……忘之……”突然啊了一声,看着阴丽华,掩嘴吃吃地笑。

这个姑娘向来聪明,这些年是随着她读书识字,自然是猜出了她写的这八个字是什么。

阴丽华掩了罗帕不给她看笑话,转眼却又看到案上堆着的竹简,想起那古代闺秀们都是喜欢以绣帕、香囊之类的赠给心上人,来表达自己的心意,突然冲动,想要效仿。

将罗帕卷入竹简中,交给习研,“给刘先生送过去。”

习研看着她把帕子卷进竹简里,瞪眼迟疑地又问了一遍,“姑娘,真的要奴婢送过去?”

阴丽华点头。

“那……”习研抱起竹简,“奴婢真送去了?”

阴丽华抿嘴。

习研抱着竹简离开,她坐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些后悔这样做,便起身追出去,远远地便看到习研将两卷竹简交给刘秀,她心一紧,叫了一声:“习研。”

习研笑嘻嘻地道:“姑娘,奴婢已将书简还给先生了。”

看到那两卷书简落到刘秀手里,不知为何,阴丽华突然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本一直吊着的心重重地落了回去,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就这样吧,阴丽华,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愿意的,你自己争取的。此刻又在造作些什么呢?就这样吧,随着历史走,随着你自己的心意走吧。”

第四章 星孛于张(3)

刘秀静静地看着她又在呆呆地出神,神色瞬息变幻,知道她定然又在想心事,便也不出言打扰。

习研拉了拉阴丽华,“姑娘?”

阴丽华回神,看了一眼刘秀,又看了一眼竹简,微抿了抿嘴角,“没事,没事了……”

习研见她脸色阴晴不定,有些吃不准她心中所想,便转向刘秀道:“先生,您再将竹简给奴婢吧。”

阴丽华“嗳”了一声,拉住她。

刘秀沉静地看着她主仆二人打哑谜,也不出声询问,只是猜到这竹简里定然有玄机,低眉看了一眼,便微笑着对阴丽华道:“这两卷《尚书》姑娘可是没有看完?”

阴丽华亦浅笑,“不,阴姬已然看完了,先生只管拿去吧。”说完便揖了一礼,拉着习研离开了。

刘秀看着她略有些匆忙的背影,突然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阴姑娘。”

阴丽华回过头看,他却不说话,只是对她温雅地笑。阴丽华在他的笑容下,忍不住抿起嘴角,晕开了眉目,笑出了比这秋日更为明丽的颜色。

打开竹简,刘秀一眼便看到了那方卷在竹简里的罗帕,端端正正八个字,一笔一画都带着女子特有的婉约,像一段缠绵的心事一般。

心中藏之,何日忘之。

她方才的那一番神思不属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刘秀温浅一笑,将罗帕收进袖袋。

时序进入十月,下过几场小雪后,天气已经是极为寒冷。阴丽华畏寒,整日守着火盆不肯出屋。也好在她本就喜静,屏神静气端坐在长案前抄录、临字,往往一坐便是大半日,倒也不觉得寂寞难挨。

但《庄子》抄到《逍遥游》篇时,她却突然掩卷叹息。

一个人的修养要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到一切任顺自然、忘掉自己?要怎样才能将自己的修养达到神不测境界,才能这样无意于求功?又要怎样才能做到道德学问的圣人,而无求于名?列子乘风,飘然自得。倘若真的要顺应天地万物的本性,驾驭六气的变化,遨游于无穷的境地,还要凭借什么呢?

想到将要发生的,那些已知的和未知的一切,她不禁轻轻摇头,这种超然物外,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长案上镏金的熏笼里正袅袅焚着香,她径自停笔沉思。

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响,她魂游天外,听到响动自然惊了一跳,手里的笔掉落在了竹简上,一团浓墨毁掉了刚抄录好的这篇《逍遥游》。皱了皱眉,抬头呵斥,“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一边收了笔,拿起竹简看了看,毁成这样,算是不能要了。叹了口气,丢置一旁。

习研低眉垂首,收敛了方才的慌张,在她对面跪坐下来,“姑娘,奴婢方才听到传闻,说宛城李守之子李通密谋造反,被新皇知道了,灭了李氏一门共六十四人。”

阴丽华眉峰一跳。她的确曾听阴兴提及过,宛城李守乃是王莽的宗卿师,曾说过一句“刘氏复兴,李氏为辅”的谶语。

这对父子居然密谋起反?

“你都听到了什么?详详细细说给我听。”留在阴家足不出户最大的弊端便是消息闭塞。她这样一个在现代对新闻事件极为敏感的人居然要这样忍受下来,也实属不易了。

原来在立秋这天起义的不是旁人,正是刘秀与李通。他们早就商定了要在立秋那天,趁着骑兵武士大检之时,劫持前队大夫甄阜与属正梁丘赐,而后发号施令,聚众起兵,而李通的堂弟李轶又与刘秀一起回到舂陵起兵,与在宛城的李通互相呼应。

第四章 星孛于张(4)

李通做此决定,自然是要知会其父李守,便派其子侄李季前往长安给李守送信。但却没想到李季病亡在了路上。李守很快得知此事,慌乱之下居然听从了中郎将黄显的建议,上书辞呈,自请回乡。恰在此时,王莽收到李通造反的密报,惊怒之下将连同李守与黄显在内的长安城内所有与李家有关联之人全部诛杀。

而宛城李家除在逃的李通与在舂陵的李轶外,同族共六十四人,俱在宛县阑市被焚尸。

阴丽华面沉似水,手指放在长案上轻轻敲击着。按说李通造反这件事是秘密商定的,如果说李季死在了半道上,那又是谁将消息透露给李守的呢?又是谁密奏给王莽的?

不过现在再说这个显然已经晚了。

她双手突然猛地一握,目如闪电看向习研,沉声问:“你说与李通订下立秋起义的是谁?”

习研微一瑟,垂首答道:“是表夫人的内弟,舂陵刘文叔。”

刘秀,居然是刘秀。

已经在预谋了么?

“既然是刘秀与李通兄弟定下的计划,李家出事,那刘秀呢?”这件事分明是有人泄密,既然李家被屠杀焚尸,那同谋的刘秀又会怎么样?

“这倒没有消息传出来,出事的只有李守一家。”

阴丽华终究不放心,起身就要往外走,但刚走了两步却突然被窗外的景象给惊得怔住。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去,天空略有些昏暗,云层却并不厚重,幕布一般的天际,有一道亮眼的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悬挂于上,正以极缓慢的速度往东南方向移动。

阴丽华脑子里念头一闪,彗星。

因为屋内燃着火盆,阴丽华为保持室内通风,便让习研支开了半个窗子,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如斯景象。根本来不及多想,她提起裙裾匆忙往楼下跑。

心知现代人视如天文奇观的彗星,在这里却是祸起兵乱的征兆。《周易》中曾有记载:天垂象,圣人则之。庖牺氏之王天下,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而古人向来认为孛星乃恶气所生,是为乱兵之征兆,故视出现此象之所为孛德。所谓孛德者,便是祸乱之象。然而此孛得又有勃然而兴之意,类同兵事,故称之为孛。同时还是有所伤害,有所妨碍遮蔽之意。是除旧布新之象。

记得《晏子春秋》中亦曾有记载:彗星之出,天为民之乱见之。阴丽华往楼下跑着,并不理会习研在身后的叫声,只是昏昏沉沉地想,赶在这个时间出现彗星,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等她跑到院子里,看到阴夫人和阴兴等人也都出来了,都在仰头凝视天际,看着这不同寻常的星孛于张。

“张宿对应周地。星孛于张宿,向东南行,即翼、轸之分。翼、轸之处则为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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