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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皇后纪-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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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九年你曾为了阴丽华而大诏天下,说我这个后位是阴贵人让出来的,如今你废我立她,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因私情而无过废后!你敢废我,你要让你的臣民如何看你?你要让后世如何看你?缘私情而置国体于不顾……你不是一心要做治世之君?你不是想成为一代英明之君主?只要你无过废后,这个污点便会随你的英明一起,永垂竹帛!”

“污点又如何?朕这个君王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又何谈英明?若朕百年之后,”他手指着西宫,几乎是咬牙切齿,“朕最爱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们,落到了戚夫人和赵王如意的下场,朕又何、谈、英、明?!”

郭圣通尖锐地厉声大叫:“你凭什么认定我郭圣通就一定是那吕雉、霍成君?夫妻十多年,我为你生儿育女,结果你就是这样看待我?!”

“就因为是夫妻十多年,你是何等人,阴丽华是何等人,朕心里一清二楚!你也无甚委屈可言,朕也并非是废你,只是从今而后,你我夫妻情分至此为止,这椒房掖庭整座南宫,你都不必待,你的后路朕已经为你想好了,等诏吧!”刘秀说完不再看她,拂袖离去。

郭圣通失声,“什么?!”她踉跄着扑过去抓住刘秀的衣角,方才的气势顿失,“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妻子,我嫁给了你十几年,我给你生了六个孩子,你不能这么绝情!你不能!”

刘秀站住,“若非你我有十几年的夫妻之情,若非是看在六个孩子的分上,我早就要了你的命!”看着郭圣通惊恐万分的脸,停了许久,他的表情终于松动,“你可知在我尚是落魄布衣时,便说过‘娶妻当得阴丽华’之语?你知道那些年她为了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么?她在我最危难最朝不保夕的时候嫁给我,置她自己与阴氏满门的生死存亡于不顾……义无反顾!可我做了皇帝,却无法将皇后的位子留给我的结发妻子,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我承认,有时对丽华过于偏爱,难免会忽略了你。可是……我虽为一个帝王,但也只是一个男人,只有一颗心,给了一个人,便不能再给第二个人。所以,我把你推到这个后位上,给你最大的补偿,让她……跪了你十六年。可是你——”他咬了咬牙,“你不知足!你把我这南宫当成了孝武皇帝的未央宫,你把阴丽华当成了孝武皇帝的那些妃嫔!你自己想一想,她如果真的觊觎你的后位,当初又何必将它让给你?她当时虽无子,但她有我,她可以有恃无恐地做这个皇后!

第三十四章 诛心废后(4)

“她没有那些后宫争斗的手腕,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依附着我过活,我好她便好,我不好她便不好……可你却不能容她!你不容她,就是不容我。你——”他慢慢掰开她死死抓住衣角的手,凛然的双目,带着狠绝,“朕,绝不容许等朕死后,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朕的后宫里,一手遮天!朕也绝不容许在朕尸骨未寒之时,朕的妻儿被正室诛杀,血溅灵堂!朕绝不容许!”

刘秀离开,郭圣通怔在原处,过了许久,才突然放声凄厉地大声笑,“刘秀——你口口声声是为了阴丽华,说得冠冕堂皇,可你骗得了旁人能骗得了我么?!你哪里只是为了阴丽华,你分明是为了刘阳!你是为了打压我河北诸将!你是为了稳固你的江山!你是为了——你是为了给刘阳铺路——刘秀,你用手摸摸你的良心,当年你穷困潦倒地到了河北,若非我舅父,若非我嫁给了你,若非我河北诸将拼死为你打江山,你焉能有今天?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杀了我舅父,你吞了他的十万大军,你——朝堂之上你压得我河北诸将无出头之日,你……你今天还要废了我……你要毁了你的亲生儿子!刘秀,你还有良心吗?!你没有良心——

“刘秀……刘秀……你没有良心!你的良心在哪儿……你的良心……你的良心……”

刘秀站在殿外,听着她的叫骂声,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心房,闭上眼睛,抬头,灰蒙蒙的天,将亮未亮,未有阳光照耀。

忽然想起,建武二年,阴丽华满目悲戚却依旧含着笑对他说:“糟糠之妻,无论如何也比不得万里江山的重要啊!”

江山社稷与糟糠之妻,孰轻孰重?

糟糠之妻啊……

长秋宫里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争端阴丽华不知道,长秋宫里的那些内侍与宫女们,哪个也不敢将那些要命的话传出来。

天色将明未明时,很是寒冷。早早地习研就给她梳洗过了,她一个人裹着大氅坐在布了霜的殿门口的石阶上,看着中庭里那些泛黄的树叶与满地颓败的菊花,总觉得这冬天来得真是快。

习研将啼哭了大半夜,方才昏昏睡去的刘绶交给乳母,念叨着走过去,“我的姑娘,这早上的天最凉,您坐在这儿要生病的!这眼看着诏书就到了,您还坐在这儿,您可都是要当皇后的人了,坐在这儿给大司徒看到了不好。”

阴丽华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一大早就听着你叨念,你就让我再坐一会儿吧。”

习研便不敢再叨念,立在她身后,同她一起看着这座宫殿,那前面,便是长秋宫,有一个在那里住了十六年的女人,即将搬离那座宫殿。过了一会儿,突然笑,“十六年了,等了十六年才等到今日。”

阴丽华扯了扯嘴角,拍了拍一旁的石阶,“陪我坐一坐吧,别站着了。”

习研应了一声,便坐在了她的下首,方坐定,却听到她说:“等到了今日又如何呢?得到的这个后位,又如何能与我失去的相比?”那些后宫里的女人们,最惨烈的争夺,红颜熬成白发,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后位。

可是啊,这个后位,与那些为之死去的人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一些呢?

习研黯然,低声道:“夫人与四公子在天有灵,自然也是为姑娘高兴的……临淮公若知道姑娘登了后位,必然也是极高兴的,姑娘……”

阴丽华将大氅裹紧了些,将脸埋进双腿间,“若我用这个后位来换,谁能将他们还给我?”谁能?谁能还她一个母亲?谁能还她一个弟弟?谁能还她一个儿子?

第三十四章 诛心废后(5)

谁能?

习研鼻子一酸,即将落下的泪,生生又被她忍了回去,拉了拉阴丽华的大氅,“姑娘,您不是还有皇上,还有东海公、长公主他们么?”说着又强笑,“您看,连小公主都是不哭不闹的,多知道孝顺您呀!”

阴丽华低眉扯了扯嘴角,“你就知道宽我的心。”

“姑娘,”习研叹息着,“这几个月来,您日日以泪洗面。这不光陛下心疼您,东海公和长公主、涅阳公主还有东平公他们,哪个不是想尽了法子讨您的欢心?再说了,您这样一直打不起精神来,岂不是也让孩子们更伤心?陛下原本就最疼爱临淮公,他去了,陛下得多伤心呀!但如今又因为您这样,他便又多了一层伤心去……姑娘,您好歹也心疼心疼陛下吧!”

阴丽华紧皱着眉,长长叹了一声,“习研,你说,这一辈子……我这命到底是算好,还是不好呢?”

风光荣宠,母仪天下——骨肉阴阳,遗憾终生。

习研忍不住泪珠滚滚地往下掉,但转眼又抹掉,强笑,“姑娘,您别总想着伤心的事。您要往好了想啊!您看看,您现在是苦尽甘来,立后的诏书马上就给您送来了,您将成为皇后啦!您再看看长公主和东海公,等忙完了立后大典,您就要给长公主忙及笄的事儿啦,这可是大事儿呢!全雒阳的王侯府第,哪家相当年龄的公子不等着长公主及笄?您可得好好地挑好好地选呢!还有东海公,陛下两年前便让他同皇太子一起到却非殿听朝,足以见陛下对他有多么的看重。”说着,她左右看了看,靠近了阴丽华悄声,“奴婢再悄悄给您说句不怕杀头的话吧,咱们陛下是何等样人,您心里最清楚,那可是杀伐决断谈笑用兵,从不手软的。在皇太子与东海公之间,陛下最宠哪个最看重哪个,咱们也都冷眼瞧得一清二楚。陛下今日既废了长秋宫里的那一位,让您做了嫡母,那便是给咱们东海公铺路……”

阴丽华摇头,拍拍她的手,“这些话,不该这个时候说。习研,这些年你的心都在孩子们身上,这些事情,看不分明。尤其是像现在这个时候,人心惶惶的。外头的人都在猜测着朝局如何,后宫如何?越是这个时候,咱们才越是要谨慎小心!”

习研赔笑,“这些话,奴婢自然也只是同姑娘讲,旁的,奴婢哪里有那个胆子说这些?再说,奴婢说的都是实情,东海公自出生,除了您,便是奴婢一手带着的,这个孩子的心比之东平公他们,都要大。您说,他的心思连奴婢都瞧出来了,更遑论陛下?他自幼便比皇太子出色,到如今,陛下更是屡屡对他赞赏有加。今日陛下废了郭后,咱们都瞧着是为了您,但往更深了去想,陛下为的也不全是您,还有咱们东海公呢!”

阴丽华叹息道:“这个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孩子自牙牙学语,大哥便嘱咐了君陵把他往大处去教,初时,我倒还不曾留意,就是娘离开那一年,我才陡然发觉,这孩子的心太大了。你看他一年年地长大,起初还将那心藏一藏掖一掖,现在竟是连藏都不藏了……也亏得是文叔了……”

“奴婢是瞧出来了,陛下既然这么由着东海公,那便是宁毁了那一对母子,也不愿伤了您和东海公啊!这几年,外面那些大臣们,有多少次奏立东宫,可陛下就是不准。您说,依着陛下现在的性子,他若有心保皇太子,为何不让他早就东宫?又岂能容东海公有野心?”

第三十四章 诛心废后(6)

阴丽华用手摩挲着大氅边缘的狸毛,叹道:“也所幸是他有心护着他,否则依着阳儿的那个脾气呀……我着实是担心了这么多年。”

习研站起身,扶着她,“如今是好了,咱们谁都不必担心了,您往后便只管着享福吧!您快起来,我再给您梳梳妆,眼看着时辰要到了,您接了诏还要去却非殿呢!”

阴丽华微微勾了勾唇角。享福么?可她的这些福气是用什么换来的呢?若早知以此交换的,是这样惨烈的失去,那这样的福气,她宁可不要!

戴涉与刘吉手持诏书带人赶往西宫,然而宣读诏书时,阴丽华却恍然走了神。

只因听到了那一句“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更始元年,她身穿鲜红的新嫁衣,坐在家里等他来迎。他骑着高头大马将她娶进刘家门。然而三个月后,狠下心来分离,一别三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三年前娇羞的新嫁娘,三年后凄怆悲伤的下堂妇。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希僭诨Аn堵钩。谝小2豢晌芬玻量苫骋病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心中酸涩翻涌,险些忍将不住。

“娘娘?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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