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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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蝶
一个人可不可能同时爱上几个人呢?我不知道。
我会为凌御极心痛是因为我爱他吗?也痪醯檬恰?ont olor='#'》
在我这并不算长的半生里,经历遭遇过如此多出色的男人后,我唯一确定的是,男与女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只用一个“爱”便能说尽的,而那说不尽的万种情愫之中,也并不只是男女之爱可以让人生死相许。这一点,早在我为了救清风而拚着性命使用禁术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了。
我十分的清楚,现在这几个被命运恶作剧般的缠绕到我身边的男人中,我倾尽心情去爱的只有岚一个。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可以对凌御极承诺,只要他不死,我可以舍弃我的爱情,永远不再见岚?而且在我从撕心的悲痛中冷静下来之后的现在,我依然对这个决定无怨无悔,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伏在他怀中,我静静的苦思良久,才突然明白,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感情是可以从朝夕相守中化成血肉相连,原来还有一种责任是当你掌握了权力时便开始如影随形。
所以,为了这份血肉相连,我会为皇帝心痛,会为他放弃。
所以,在掌握了权势、占据着世间最尊崇的地位的同时,身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帝后,我有着不得不担起的责任。
所以,在爱情和对儿子丈夫的责任中间,我无可奈何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因为我不愿我的下半生被愧疚感和罪恶感侵蚀。
我有些自嘲的想,无论何时,我都是个自私到有些冷酷的女人,到这种时候,我所想保住的,竟只是自己的心安理得,再也不愿去想对别人公不公平的事情了。
我……是个不值得爱的女人,我……应该放岚自由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是多么渴望权势这华丽的牢笼外广阔的天空,而我们的爱情已经变成了一把美丽的锁,现在就让我来亲手将它斩断吧……
也许凌御极说的是对的,我和岚……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心中终于有了决定,慢慢恢复了平静的我,从皇帝的怀中坐了起来,低首望进他幽深似海的眼眸,用哭泣后变得沙哑的嗓音低声道,“臣妾明白了。”
他眼中闪过欣慰,没做任何表示,却淡淡答了我今晚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朕确实一直知道御霄对皇位的野心,但朕从来不想也不愿动他,因为在遇见你之前,他是朕不得不选的皇位继承人。”
我对这个答案有些吃惊,但马上心痛的了然,他是自知非长命之人,恐怕离世之时皇子们尚年幼,不足以支撑朝政,所以才会想将天下交给弟弟。撇开其他不说,从这一点上看,他确实是顾全大局的人。
可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坦然地安排自己的身后事,而我为什么会替他觉得无比的辛酸,刚刚平复的泪意,似乎又有汹涌重来的趋势。
“但你出现后,朕头一次开始考虑,也许有个摄政皇太后也不错。”他嘴角一翘,有些调侃的说道,“所以朕可是很努力的想让晏影能生出个嫡皇子。筠儿的出世真的让朕万分的欣喜,甚至有些谢天谢地的感觉呢。”
我强压下心中的难受,不解的问道,“臣妾并不以为自己会比睿王有才能,况且女主天下,皇上不怕日后外戚坐大吗?”
他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晏影觉得如今天下大势如何?实话实说,不需避讳。”
我轻蹙眉,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细细思索了一下,才说道,“那就恕臣妾直言了。依臣妾看,当今天下,虽表面看起来是平安盛世,其实内有世家专权之忧,外有突厥铁骑之患,稍不小心便会有灭国之灾。”
他赞赏的点点头,“说得不错。那晏影觉得御霄为人如何?”
我想了想,答道,“富谋略,有心机,且强势霸道,是可以掌握大局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坏就坏在这个强势霸道上面。若逢乱世,朕毫不怀疑他可以是攻城掠地、一统天下的英主。可偏偏现今是外华内腐的盛世之末,运筹天下所需要的更多是王道,而不是霸道。朕这么说,晏影可明白?”
什么是王道?什么是霸道?在宫中两年常伴君侧,我倒是耳濡目染的了解到一些帝王之术。
所谓王道,讲究的是包容,制衡,仁和。而霸道,讲究的是唯我独尊,排除异己,权握天下。
如今天宇皇朝内部矛盾重重,若依着睿王的性子,一不小心便会挑起内战,就算最后恢复皇权的至高无上,却难免使国家元气大伤,会让突厥异族有可乘之机,贻患无穷。
我抬头看向皇帝,缓缓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在为人君上面,睿王确实逊了皇帝一筹,单是这份深谋远虑、纵观全局的心胸,他就已经无论如何及不上了。
“可臣妾也并不懂王道心术,更何况论心机、论谋略,臣妾自认远不如睿王。”我还是不懂皇上为什么会想选择我。
他从容一笑,“晏影也不必妄自菲薄。从你入宫那天起,朕就已经在观察你了。别的不说,就是深沉内敛这一项,已经让朕十分欣赏了。事实上,很多时候,朕真的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这种情况在男人中都很少有,更不用提在后宫中了。而且晏影个性坚忍,太后在众妃面前对你冷嘲热讽,你也可以不动声色。论谋略,晏影也称得上是谋定而后动,在对付谢弘和魔门时,每一步都走的有条不紊,连御霄和宇玄都心甘情愿为你所用,这其中的大胆决断,即使朕也不得不佩服。”
我垂下眼,苦笑道,“可惜臣妾走的每一步都被谢弘看在眼里,最后终以完败收场。”
“谢弘是宗师级的老狐狸,即使朕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晏影输给他也不用灰心丧气。”他轻笑一阵后,继续道,“其实朕第一次萌生将天下托付给晏影的想法,是和你在毓宁宫夜谈的时候。本来朕由于玄女之说,对你顾忌非常,可听完晏影削世家之论,朕便知道,晏影虽算不上良善之辈,却绝不残暴嗜杀,处事手段温和平稳且能究及根本。这天下,在晏影手中绝不会变坏。”
他看到我一副愧不敢当的样子,一勾嘴角道,“而朕最后下定决心,是在发现御霄对你的心思之后。”
我睁大眼睛吃惊的望向他。
“因为从那之后,朕便知道终于有人能治住那匹野马了。他恐怕永远也无法忍心伤害你,只要你坐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他想夺权也会缚手缚脚难以成事,而谢弘已死,朕将这天下交给你,算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什么都考虑到了,连感情因素也一并计算在内,为这天下他也真的是鞠躬尽瘁了。可我心里却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任他杀伐决断。
可以纵观全局的人,果然要始终冷静无情,他……也不例外吧。
“晏影可是怨朕无情了?”他见我垂目不语,伸手把我搂到怀里,让我的头枕上了他的肩。
“臣妾不敢。”我有些闷闷的回答。
我是最没有立场要求他感情的人,只不过是对于自己任人摆布的事实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他叹口气抱紧我,却没有再说话,因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永远不谈情。
过了许久,我几乎觉得这一晚就会在千头万绪的沉思中过去的时候,他好听的声音再度淡淡的想起。
“晏影,到了这一步还说这个,可能显得朕虚伪了,但朕还是想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我疑惑的侧头,看到他英俊成熟的脸上透着掩不住的疲惫,幽蓝的眼眸愈加的深邃,让人猜不出他想说什么。
“朕应该还可以支撑半年——你若想脱身,就半年之内带着筠儿远走高飞。迟了,一旦睿王掌权,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走了。”
“那皇上的苦心经营不就功亏一篑了?”我不解,他竟然在这种时候想放我走。
他静静的看了我半晌,苦笑道,“朕也不知道为什么,可看见晏影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觉得自己一切都算到了,却忽略了晏影的心情,突然有些不忍……也许朕这次真的错了。”
我轻轻的靠进他温暖的怀抱里,不愿再看他无限萧索的神情,认真的思考起他给我的选项。
不过这次轮到我苦笑了。选择?这真的可以算是选择吗?
半年……半年之内,岚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摆脱谢家的纠缠带我走的。
当然,我也可以自己先走,让岚安排好一切之后再来找我。可那将意味着我们两个失去所有的依恃,下半生都要在睿王和整个江湖的追杀中度过。
为了美人,放弃了江山,我们便会是那本末倒置的傻瓜。
若是只有我们两个,我也不介意冒这个险,大不了到时做对同命鸳鸯,可筠儿和妍儿怎么办?我就怕到时候因着两个孩子,我连求死亦不能,徒然落得个任人宰割的下场,那时候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我很自私,我爱岚,但在他的安危和相依相守之间,我选择让他好好的活下去,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
皇上没有错,他一开始就看得清楚,我这一生是逃不开权势的纠缠了。
有些无助的抱住他,我低低地,却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决定,“皇上没有错,做梦的一直是臣妾。但现在臣妾醒了,皇上托付给臣妾的,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终章
北方初夏的夜晚依然凉意湛湛,阵阵轻风不时送来四季桂的甜香,合着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和蝉的鸣叫,编织成了一首无比宁静的暗夜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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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背手站在窗前,抬头仰望着月朗星稀的谢轩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夜的魅力。他修长秀气的眉此时正微微的皱起,有些烦躁的反复咀嚼着刚刚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
他怎样都想不明白,在萧梦然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从他这里回去之后短短的半个月间,她开始和皇上形影不离,甚至经常整夜在御书房伴驾论政。她什么时候对政事如此关心了?
而更奇怪的是皇上,后宫干政若非是特殊时期,通常都为当权者的大忌,皇上竟然能容她参议军机,只是因为宠溺纵容她吗?这可丝毫不符合皇上一向铁面无私的作风行事啊。
谢轩百思不得其解。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到摆满折子奏章的案台,一不小心就想起了她衣衫半褪、玉体横陈在檀黑桌面上的情景——淫糜而圣洁——这份美丽那个人是否也曾欣赏过?
谢轩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天知道他嫉妒的就快疯狂,痛恨的却只能是自己的无力,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夺回本属于自己的幸福。
背后一阵异风袭来,他回头一看, 不自觉地展颜一笑,原来是一只喜鹊笨拙的从窗口飞了进来。
他心情稍微轻松,刚想把它抓过来玩玩,可那喜鹊飞到他面前,突然熊熊烧了起来,一瞬间便化为灰烬,落到地上堆成了八个铜钱大的字,“情深不寿,影驻梦杳”。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盯着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半晌,才轻描淡写的一挥袖,将地上的字冲散,然后想也不多想的转身向外面走去,越走越快,快到身形几乎化作了幻影一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他要寻一个解释。
那喜鹊分明是她召出的式神,可她在这种时候送来那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