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明穿父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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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腜OSE,等待最好的射击时机。而那原本普通的弓弩在他手中竟然有了凌厉的气势。
三保,祁安,两个小娃,以及守在四周的兵士,都摒住了呼吸等待那慑人一击。
突然,利箭随着一声凛冽呼啸划破长空,朝湛蓝苍穹嗖然而去。片刻之后一阵凄厉哀鸣响彻云霄,中箭的苍鹰呈直线急速坠落,在沙地上扬起一阵尘烟。
“好箭法!”
靶场一片静默,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他快狠准的好箭法惊得张大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却不知道朱棣何时站在了靶场之外,将这一场好戏尽收眼底。
第九章、生死试探
至从那只苍鹰落地之后,朱高煦和朱高燧就左一声“大哥”,右一声“大哥”的黏上了他,再也不要三保教他们箭法,而是一个劲儿缠着要跟他学。
朱高炽高兴的想,果然小孩是最单纯的,就算是被大人惯坏了,相信多加教导也是可以让他们学会谦虚谨慎,礼貌待人的。朱棣公务繁忙,不会教育儿子,那就让他来教吧。要不怎么说“长兄如父”呢,啧,当人大哥也不容易。
在现代的朱高炽是家中老幺,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可他从小到大没人宠着,那两个恶劣的家伙都以欺负他为乐,现在多了俩小子要自己教育,总算是找到了个平衡点,甭提多兴奋。
可这兴奋才刚来,就被朱棣一声“好箭法”给击得一点儿也不剩了。
人家才是正牌的爹,哪轮得到他来教育?更悲催的是,自己还得被教育。
于是,郁闷中的朱高炽把弓箭还给三保,调整好表情回过头,却正对上朱棣似笑非笑的诡异眸子,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文绉绉的说了句“父王过奖了”,然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带着祁安落荒而逃。
一路快步走回自己的鎏华院,心里都还在发毛。因为朱棣刚才那表情,就好像已经知道他不是朱高炽一样,那眼神完全看的不是自己的儿子。
祁安半天之后才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一进门就扶着门板上气不接下气的抱怨:“殿下啊,你走得太快了,我用跑的都跟不上。”
朱高炽白了他一眼儿:“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教训,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绕着王府给我跑两圈儿。”
“啊?”祁安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半晌之后竟然噗通一声跪下地去,脑袋磕到地上磕得砰砰响,“殿下,祁安知错了,殿下饶命啊!”
这下换朱高炽莫名了,他啥时候说过要他的命了?
“知啥错啊?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本殿下的事儿了?”奇怪了,这小子脑子没毛病吧?
“我我我我……”祁安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干了什么错事他要这么责罚他,可转念一想,殿下要责罚他,难道还用给他一个理由吗?可这惩罚也太怪异了点儿,让他绕王府跑圈儿是想生生累死他吗?王府这么大,两圈儿下来怎么滴也有十多里啊!“我不该抱怨殿下走太快了……呜呜呜……殿下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朱高炽毫不吝啬的再丢一记白眼儿给他,摆摆手,“起来起来,别有事没事儿的下跪。叫你跑步那是为你好,强身健体,懂不?”
祁安眼泪汪汪死命摇头。
朱高炽仰天叹了口气,心底暗骂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属猪的?怎么能跟一个古代人灌输全民健身的理念呢?他干脆跟他讲讲人权,讲讲世界和平好了,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啊。
“算了算了,不跑就不跑,你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会儿。”
“真……真的可以不跑了吗?”祁安又惊又喜又有点不放心。他总觉得北征回来后的殿下变得不一样了,说话他老听不明白,所以也实在搞不清楚他哪句话可以听,哪句话不能随便听。
“你再不出去我就改变主意咯……靠,你丫属兔子的吧!”朱高炽话才说了一半儿,祁安就从地上蹦起来,一溜烟儿跑了个不见踪影,速度快的让他都望尘莫及。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关系,或者是下午在靶场拉弓射箭扯到了伤口,反正朱高炽的确觉得有点累了,祁安刚出去没多久,他就和衣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朱高炽居住的鎏华院面积很大,就这个卧室应该就有一百来平,红木雕花大床,绣金镂彩纱帐,十数座做工精细的青铜烛台上,刚点燃的蜡烛跳动着瑰丽的火焰。
窗外月华如水,银色月光透过院里那棵茂盛的长青树,影影绰绰的摇曳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诺大的屋子竟然一点也不显得昏暗。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
摸摸肚子起身,才发现自己有点饿了。祁安那臭小子,竟然不叫他吃晚饭,看来是真的欠教训了,改明儿让他绕王府跑三圈儿,还得是负重的!
朱高炽咬牙切齿的想着,坐在床边揉了揉因为睡姿的关系而酸疼的脖子,门口突然传来推门的声音。他只以为是祁安终于想起还有个主子没吃饭,现在来叫他,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起身。
脖子分别向左右一扭,发出一阵骨节摩擦的咔嚓声,动作一气呵成,绝对帅到惊天地泣鬼神。当然,如果随后没有那一声更为惊天动地的惨叫的话,应该可以迷倒不少王府的侍女。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在干嘛?”进来的人显然被这声连贯高昂的惨叫吓了一跳。
“快快快,我的脖子回不来了!”某人很悲催的发出声音。
进来的人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上前,捧着他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头颅扳回原位。
只听再一声清脆错响,再一声男子惨叫,世界终于安静了。
朱棣脸色不好看,坐在床边看着面前还在继续揉着自己可怜脖子的朱高炽,等着他的解释。
朱高炽好不容易让脖子没那么疼了,一扭头就看到他那张阎王脸,忙不迭的往旁边挪了挪,与他保持安全距离:“父王怎么突然来了?”
NND这明朝是不是跟他相克啊,到这儿就没见他身体好过。胸口的伤才刚好,竟然会被这天杀的朱棣闯进来吓得扭了脖子!再这么下去早晚得死在他手里!
朱棣睨了一眼他的小动作,抬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还没吃饭吧?饿了没?父王特地让厨房弄了两个小菜和两壶好酒,来陪你好好喝两杯。”
“哎?”朱高炽随着他的手指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食篮和两壶美酒,原本就饿的肚子顿时不顾形象的咕咕叫起来,也忘记刚才是谁让自己扭到脖子,流着哈喇子就扑到了圆桌前,“父王真是太英明了,怎么知道孩儿没吃晚饭?”
朱棣也不理会他的形象问题,起身跟在他身后走上前来,拉了椅子坐到他旁边,从食篮里把小菜端出来,再取出两只精巧的青花瓷杯,放了一只在他面前,然后执起筷子递到他手边,才慢悠悠说道:“本王傍晚来过一次,看你睡得正酣,没让祁安叫你,想着你这会儿醒来该饿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原来是他授意的,他就说借给给祁安十个胆子,那小子也不敢不叫他吃饭。
朱高炽很自然的接过筷子,开始大快朵颐,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父王真是好人,当你的儿子真是太幸福了。”
朱棣笑笑不说话,拎起酒壶给他倒上酒,再给自己倒一杯,端起来凑过去,待朱高炽也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才又说道:“我们父子似乎好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行,孩儿奉陪。”朱高炽嘿嘿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朱棣放下酒杯,再为两人斟满酒,瓷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连着几杯酒下肚,连朱棣都有些恍惚了,可朱高炽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捏着筷子的手抖都没抖一下,目标明确的朝着自己爱吃的菜肴夹去。
朱棣向后靠着椅子后背,摇晃着手中的杯子,说话的同时并未看着朱高炽的方向,眼神里仿佛有另一种情绪正在慢慢酝酿。
“炽儿,你恨不恨父王?”
吃得正欢的朱高炽并没有多加思考,一边夹菜一边本能的回答:“怎么会呢?天底下哪有儿子恨老子的说法?”
朱棣自顾自的说着:“你出生的时候,父王还在中都(今安徽凤阳),那里条件不比北平,你母妃怀着你的时候又生了场大病,所以你从小身体就比高煦高燧要弱。父王找了很多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替你诊治,都没能有所起色。父王总觉得对不起你。”
“父王……”就算不是他的儿子,但这样一番话,又有几个为人子女的不会动容呢?朱高炽放下筷子,终于把埋在酒菜里的脑袋抬了起来,安慰道:“都过去了不是吗?孩儿现在不是好好的?”
可朱棣像是没听到般,继续述说:“你慢慢长大了,却因为身体不好不能跟其他孩子一样去私塾读书,于是父王找了最好的先生到王府教授课业,你也争气,小小年纪已经学富五车,深得你皇爷爷喜爱,在你九岁那年就给你亲自选了世子妃。”
朱高炽在听到“世子妃”三个字的时候嘴角抽动了下,却没敢在出声打断朱棣的话,因为他发现不管他怎么出声,朱棣好像都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于是,他似乎只需要做一个好听众就行了?
“原本我是想让你练习武艺好强身健体,可你母妃担心你的身体,没有同意。所以直到现在……”朱棣特意顿了顿,朱高炽本能的抬起头头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才又缓缓开口,“直到现在,你连骑马涉猎都不会。”
朱高炽夹菜的手猛然一抖,筷子上的鸡翅就这么在朱棣的眼皮子底下掉到了桌面上。
朱棣睨了一眼那掉到桌上的鸡翅,抬眼看向他,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朱高炽额头冷汗直冒,握着筷子的手心也渐渐汗湿,那手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僵在半空中,收不回来。
朱棣倾身向前,凑到他面前,邪恶的勾起唇角,继续说道:“这次北征,你跟我说,想要去见识一下北国风光,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你说你是朱棣的儿子,就要跟父亲一样骑在马上睥睨群雄,傲视天下。因为你这句话,本王让你去了。可没想到才刚遇到北元军,你就被流箭所伤,坠落马下。”
朱棣再次停顿了下来,看着朱高炽苍白的脸,把身子退回椅子之中:“医官说那箭直刺你的心脏,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其实有那么一刻,我并没有太伤心,这样一个儿子,对我朱棣来说,没有比有要好得多。”
朱高炽闻言总算是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朱棣。
原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儿子!那么,他的伤心,他的难过,他的心疼,他的宠爱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朱棣继续说道:“当然,我的伤心难过倒也不是装出来的,毕竟死的人,是我的儿子。”
“那我突然活过来,你是高兴还是失望?”古代爵位是世袭制度,而且传位传长。朱棣是重武轻文的人,对他来说,肯定不愿意将自己的王位传给一个这么羸弱的儿子。所以,以前的朱高炽死去,对他来说,并非是件坏事。他突然很想知道,当朱棣知道他活过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朱棣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