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公主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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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好半天,于荣安才直起腰,擦了擦眼睛,对杜泽说:“你发现没,他们俩倒像一对欢喜冤家。”
杜泽却不敢回话,这话可不好说。
锦佩心想你这是在报复我中午说你的话吗!谁知秦焕一听这话顿时面露惊恐,把锦佩气的真想踢他。
于荣安也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太合适,就又开口说:“下棋有什么好玩的,咱们蹴鞠。”叫下人去拿了一个鞠球来,几个人在院子里就踢开了。
玩着玩着气氛就热闹起来了,边上看热闹的下人也多了起来,谁踢得好了就有喝彩声,一看要落地就一堆人跟着惊呼,到后来在杜澈屋子里伺候的侍女出来了,说公主和几位郎君要不去别的院子玩,杜五郎君都被吵醒了。几个人终于想起来,屋子里还躺着一个病人。听说醒了就一起进去看他。
杜澈心里正郁闷呢,他睡的昏昏沉沉的被窗外的喧闹吵醒,一问居然是他们在外面蹴鞠!你们到底是不是来探病和照顾我的啊!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几人进来纷纷表示慰问和歉意,又叫他好好休息,保证不吵他了,然后他们就去别的院子里玩了……
他们又住了三天,御医说杜澈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轻微晃动不碍事了,大家就收拾行李启程,回京去也。
别说最后这三天锦佩还玩的挺开心的,跟他们一起蹴鞠遛马,还在别院大门口打了一次马球,要不是因为还有杜澈受伤的阴影,就又要去打猎了。
一起玩了几天,锦佩倒觉得这个秦焕除了有点少年人的莽撞之外,还真是个不错的男孩子,阳光、活泼、而且不小气,不记仇,这点恰恰和锦佩相反,锦佩是非常记仇的。
他们是辰时正出发的,顾虑杜澈的伤口,路上不敢快走,一直到未时二刻才进了城门。于荣安送锦佩回宫,秦焕则要先送杜澈,两下分了手。于荣安送锦佩进了宫门也就直接回家,他也出来几天了,就没有进宫。
锦佩回来先去见皇帝皇后,皇帝问了几句秦焕和杜澈的事,就叫她回淑妃那里,说淑妃整天惦记她。皇后更是例行问话就放她走了。
回到淑妃寝殿,淑妃一见她就拉着她上下左右的看了好几遍,确认没事才放了心,锦佩就笑道:“阿娘这是做什么,受伤的又不是我。”
“你姑母和姐妹都回来了,就你没回来,阿娘这不是担心么。”说着还是将锦佩拉在怀里靠着。
锦佩就把益阳她们回来之后的事情一一说给淑妃听,听完淑妃笑了笑说:“我的佩儿长大了,遇见事情也能处变不惊了。”
母女俩正在说悄悄话,小八就踢踏踢踏的跑进来,一见她就问:“阿姐,我的小兔子呢?”
锦佩笑着捏了捏他的圆脸,叫菊影把兔子拿来给他看,又叫送两只去给六公主,小八这下子高兴了,一会揪兔子耳朵,一会摸兔子尾巴,锦佩看的很无语。
回房沐浴更衣。刚收拾好,谨言和悦兰就来看她了,姐妹三个一叙别来景况。锦佩先说了别院那边的事情。谨言就说起了她们这边的情况。
当天她们接到消息就要返回别院,结果紧跟着来报丧信的人就来了,益阳第一遍听完没反应过来,还问:你刚说谁病故了?
待得确信是陈衍的时候,益阳在马上晃了一晃,真是险些掉下来,吓的在地上的人都凑到跟前,就怕摔到她。然后益阳很快镇定下来,说即刻回京,又叫谨言和悦兰先回去别院。
谨言和悦兰看她这样自然不肯,要陪着她,益阳不想耽搁,就叫人回去给锦佩报信,那边的事让她先周全着,她们回京之后自会叫人知会秦杜两家。然后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回了京城。益阳直接去了尚书府,叫人送谨言和悦兰进宫。
按理说人家有了丧事,也没有第一天就过府吊唁的,总要等人家真正举哀报丧,接到讣告按人家定好的日子上门吊唁,可益阳显然是要去见陈衍最后一眼。
据说益阳直到快宵禁了才由于姑父接回长公主府,第二天就卧病不起,皇帝刚失了辅国良臣,长姊又病倒,真是两边着急。今天正是尚书府吊唁的第一天,皇帝亲自去吊唁过,又去探了长公主的病。宫里这两天因为皇帝脸色不好,一直很安静。说起来锦佩留在别院倒比她们两个过的开心。
这样低沉的气氛持续了一个多月,陈尚书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后终于风光大葬,皇帝赐了谥号文肃,益阳却再没有露面。锦佩几个去探了一次病,益阳只是神情郁郁,没有以前开朗健谈。
直到进了腊月各国使节来京朝贺,长安城里热闹起来,宫里也才有了几分活气。很快这些年年来朝的使节就在宫里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前文说过,皇帝初即位,益阳摄政的时候,吐蕃和突厥都有异动,大周的方针一向是拉拢吐蕃,对抗突厥,当时就曾选了一位宗女封为公主,与吐蕃和亲,然后对突厥方面却派兵严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谁知今年来朝的使节居然提出,两国交好多年,应再加深往来,吐蕃赞普遣使向周皇求亲,想再求娶一位公主,以结万世友好之邻邦。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17章 听壁角
皇帝倒是欣然应允。从宗室女中选了一个册封为德昭公主,定了明年夏天嫁过去。谁曾想,突厥不甘示弱,使臣和可汗通了信息之后也要求娶一位公主,且要求娶一位真正的公主,也就是说,要娶皇帝的女儿,皇帝可没有待嫁的姐妹。
近十年来,突厥和大周的关系已大为改善,突厥发现骑兵劫掠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大周国内多年来休养生息,发展的国富民强,大周不断增兵边境。上任可汗死了之后,突厥境内争权夺利也闹了很长时间,才由如今的可汗登位,这位可汗初登汗位,国内人心不稳,所以就对大周改变策略,要求睦邻友好,开放边贸。
但大周对突厥一向很谨慎,开放边贸的种类也诸多限制,只卖给他们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对突厥一再要求的粮食种子等却不予理睬。如今突厥可汗终于坐稳了位子,可却已不是大周的对手,听说吐蕃要与大周结为姻亲,就也想效法,而且想更近一步的求娶一位真正的公主。
皇帝当然不允,拒绝的义正言辞。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吐蕃是我们一向交好的小弟,两家通婚那是常理,我也只嫁了个宗室女,你一个整天事事儿的恶邻居居然也想效法,最不要脸的是,还想娶我亲生女儿,做梦!
使者回报之后,突厥可汗恼羞成怒,点了兵马就来扰边,两边的军事冲突一直持续到开春才算暂歇。
这一段时间三姐妹都不太高兴,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异族首领在打着她们的主意,并为此起了兵戈,无论如何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尤其是锦佩,她很怕,因为如果皇帝不得不答应这件事的话,谨言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皇后是肯定不会让她的女儿去和亲的,那么接下来的就是锦佩了。
虽然她过了年才只十二岁。淑妃的娘家只是普通的官宦家庭,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只怕在这件事上说不上话。好在如今舆论都是嘲笑突厥自不量力的,本朝也没有以真正的公主和亲的先例,可这事一日没有定论,锦佩就悬一日的心。
比锦佩更加担心的是淑妃,自从这件事情出来之后淑妃就一日一日的消瘦,开始吃斋念佛,天天祷告,皇帝这一向都没有心情,也不怎么过后宫来,淑妃也不敢去惹皇帝心烦,就只能自己虔诚的祷告。好在小八已经上学了,不需要淑妃再整天顾着。
锦佩看在眼里却也不知如何劝起,这事情都在大家心里,却无法到明面上说,如今的情势大周是占着上风的,谁也不认为大周会低头真的嫁一位公主过去,可锦佩知道,两国外交哪是明面上的那么简单,一旦发生什么细微的变故,最终的结果都会不同,她无法乐观起来,而淑妃则是无法承受如果有的万一,只能向未知的神佛求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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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过去,杜澈的伤已经痊愈了。这天下了课他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宫城回家,秦焕这几天伤风没有来上学,他就自己出了折桂楼,折向西,往宫门处走,走了一段路似是隐隐听到一阵笛声,他就慢了脚步倾听,却总是时有时无,就也不再管了,正要继续前行,却听宫墙另一面有女子的说话声。
“…咱们姐妹也真是好久没能一起说话了。”
“是啊,自从去年冬天以来,公主们都没什么心情在一起玩耍,我们自然也就难碰面。”
后面说话的听着似是四公主身边那个宫女竹风的声音,在别院养伤的时候,见的次数多,有些印象。
“那个天杀的突厥可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咱们大周公主何等尊贵,凭他也敢肖想!依我说,公主们实在不必担心,圣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话虽如此,可我听四公主说,这战事一起,兵连祸结,究竟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有那些边民,从前年年被突厥骚扰,这几年好容易日子过得安稳了些,又因为此事再度陷入战乱,实在是凄惨。”竹风说着叹了口气。
杜澈听了一愣,不想四公主竟能有如此见识。听壁角本不是君子所为,可他听到这却如论如何不想走,只想听听四公主还说了什么。
“四公主还说,突厥如今不比从前,这个可汗虽说坐了汗位,可是令旨下达,已经不是所有首领都听的了,听说西边的那些都要自立,这次突厥可汗不过是一时之愤,如今两国结盟,乃是对两方都有好处的事情,咱们虽然如今就说要灭了突厥也不是难事,可若要管辖起来却难,不如扶持着一方,让他们自相争斗,也免了总来袭扰。两下和谈也不会远了,到那时谁知是个什么情形……”竹风越说语音越低,后面杜澈已经有些听不清。
就又听另一个宫女叹了口气,“听说淑妃娘娘如今吃斋呢。”
“你都听说了?唉,适龄公主中五公主最小,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她,你们自然没我们这边烦恼。”
“四公主才十二岁,就算真要公主和亲也不该是她吧?”
“不然呢,难道还能是三公主?无事的时候,自然没人看什么出身,可到了有事的时候……”竹风没有再说下去,顿了顿,却说:“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说了这一会话,也该回去给主子回话了。”
另一个答应了一声,只听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杜澈在原地呆站了一会,才又抬步出宫去。
出了宫却没直接回家,叫人回去告诉一声,说去靖国公府探秦焕。然后带着几个从人就去了位于胜业坊的靖国公府。其实秦焕只是伤风,没有大碍,却不能进宫去过了给皇子们,正好偷懒在家玩几天。
听说杜五郎君来访,就亲自去迎了杜澈进来,杜澈很无语,我是来探病的,哪有病人自己来迎客的……
他们两个私下是常来往的,先去拜见了长辈,然后去秦焕的屋子里说话。杜澈就问起战况,秦家在太祖起兵自立之前就跟着太祖了,是军功起家,老靖国公还救过太祖的命,这一次战事一起,秦焕的叔叔、大哥、堂哥都去了前线,所以对于战事,秦焕的消息灵通一些。
“前天传回来的消息是两下正在休整,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接战了,探子回报说突厥人好像内部起了争执,正僵持着呢。我听我阿爹说,这几日朝中已在商议和谈的事了。”
“这么简单就和谈?”
“我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