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虎女-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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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气将药喝下,温热的液体划过喉间,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难得有我不讨厌中药的时候。
“姑爷呢?”我问道。
“姑爷只是说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并没有说其他的。”
我又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有一会儿了。”
“好吧!扶我起来走走。”
翠儿紧张的说道,“万万不可,小姐,大夫说,您最好卧床静养。”
我反问了一句:“那吃饭总不能躺在床上吃吧!吩咐人传膳吧!”
“喏。”
这饭菜还没有全端上桌,小九就从门缝里溜了进来,跑到我面前,一个劲摇着它那条老粗的尾巴!小九的血缘很特别,它的母亲是条狼狗,父亲是从外引进的一种牧羊犬,小九扎扎实实是狗王国的混血儿,大约也是这样,它的鼻子甚至比其他犬要灵敏得多,隔着老远,它就能顺着饭菜的香味找到地方。
厨房本事小九最爱光顾的地方,但是鉴于其他房的那些夫人姨娘们对此颇有微词,小九也就失去了能进厨房的特权,成日与我厮混在一起。这不,它又麻溜的跑进来,找我讨吃的。
春笋将鸡汤端上桌,说道:“瑜少夫人,您请用膳。”
这话的意思便是菜已经上齐了。
我朝翠儿说道:“先喝半碗汤暖暖胃。”
“喏。”翠儿舀着一勺汤,此时,小九突然吠了两声。
我朝小九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小九叫得更凶了。
翠儿将汤碗递过来,揶揄道:“都是小姐把它宠坏了,这么没规矩。”
我接过汤碗,回应道:“它只是只狗,哪里来的什么规矩。”
汤碗触道嘴边的那一刻,小九忽然扑了过来,汤洒了一身。我一个激灵便弹了起来。
汤汁迅速浸过厚厚的衣服,灼热的液体流到了皮肤上。
翠儿啐道:“这畜生,真该好好教训教训它。”说罢,翠儿狠狠的踢了它一脚,小九哼哼唧唧的呻。吟了两声,开始舔洒在地上的汤汁。
我看着意外落到汤汁里的银筷子泛黑,立马拦住小九。
“小九,不要吃!有毒!”
小九晃着尾巴,亲热的将鼻子往我脸上凑,我摸着它的脑袋,“小九好样的。翠儿,后街不是有家专门养狗的人家么?你去把他请来。”
“小姐……”
我呵斥道:“快去。”
小九将它的小脑袋一个劲往我怀里钻,我替它顺着厚厚的毛,它的尾巴晃得更起劲了。只是,它的声音带着些呜咽,带着些哀凄,像是在告别。
我双眼酸涩,跪坐在地上,抱着小九,“我会救你的……”
正如所料,小九没几分钟便有些站不稳,开始哼哼唧唧的呻。吟着,心中更是愤怒,这些人真是一刻都不消停,为何总是要害我的命……
看着小九有些涣散的眼神,我有些心疼,若不是它,现在躺下的,应该是我了。
我让春笋请了大夫来查验,大夫告诉我,这人毒下得很巧妙。我们吃饭用的都是银质的筷子,直接下毒势必被发现,这人通过用药浸泡过的汤勺下毒。
小九被人带下去,交给那个专门养狗的人,只盼着他能救它一命。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韩珞瑜。他沉默了许久,忽而开口道:“阿韵,陪我演一场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便是胥江
年关将近,整个颍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这层阴霾,不仅是连绵了半月的小雨夹雪,更是皇权斗争愈演愈烈。
我和韩珞瑜的那场戏,也在这场寒雨中落下帷幕,此时,那些惹人厌烦的人,已是另做了处理,至于太子派人送来膈应人的美妾,已是被韩珞瑜和我联手,赶去了更偏远的院子。只是韩珞瑜对给我下毒的人绝口不提。
可怜小九,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原本壮硕的身体,如今是瘦得皮包骨,成天一副恹恹的样子,除了每日我去看看它,它还能晃几下尾巴,其他时候都是趴在地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即便是我戴着它平日爱吃的东西,它也只是哼哼两声,又睡自己的去了,再不似往日的活泼,连它身上的狗毛,也没了往日的光泽。
专门照看它的人告诉我,小九这是在慢慢恢复,所以比较渴睡,等再过些日子,保准它又活蹦乱跳了。
刚告别小九,折返回房,就听人说婆婆也来了。我和这个婆婆直接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没什么事,几乎不打照面,我向来不太喜欢像她那种性子软弱,没有主见的人,因此,也不屑于跟她多交流什么。
进了大厅,行了礼,就听到她说:“诗韵,你进门,也有大半年了吧!”
我抬起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母亲有话,不妨直说。”
“你也知道,珞瑜是长子,我和老爷还指望他能让我们韩家枝繁叶茂。诗韵,你这肚子,大半年都没动静。所以,我和老爷寻思着,也是时候该给珞瑜纳妾了。”
我瞥过坐在一旁的韩珞瑜,见他没有任何情绪,想来,他也不会喜欢这些莺莺燕燕的。便说道:“母亲觉得怎样便是怎样罢!”
她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不愿意。”
我笑道:“母亲说笑了,您是给珞瑜纳妾,就算是寻求意见也该问珞瑜,而不是我。”
婆婆看了韩珞瑜一眼,说道:“这儿媳果真没娶错,识大体。既然这样,挑个吉日,去田府纳采问名。”
听到此话,我便是慌了,这意思是……婆婆和韩珞瑜早就商量好了?这是来通知我的?
我急忙问道:“不知这是要娶哪家小姐为妾?”
婆婆笑盈盈的说道:“你也见过,便是田家的锦绣姑娘。”
太子送来的歌姬被赶走了,又有人忙着给韩珞瑜纳妾,这回不是歌姬那种身份低贱的侍妾,而是正经人家出身的闺阁女子。这对象还偏生就那么不巧,还是同我有过过节的田锦绣。
我心中五味陈杂,转而问道:“珞瑜,你同意呢?”
婆婆答道:“娶锦绣本就是珞瑜的想法,他是怕你不愿意,才让我来先探探你的口风。”
我震惊的盯着韩珞瑜,他的双眼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呵。我强扯着笑,“以锦绣姑娘的家世地位,做妾,太委屈她了吧!”
田锦绣的家世背景的确比不上我夏诗韵,但田家也算是大家,嫡出的女儿做妾,说委屈一点都不夸张。说什么,我也不能接受与他人共侍一夫。
婆婆叹了口气,“是委屈了她,所以,等她进了门,有什么事,你多担待些。”
韩珞瑜却是说道:“做妾的确委屈了她,不如,让她当平妻好了。”
只见婆婆一怔,我也是一愣,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韩珞瑜却是怒道:“你什么你?这么久,你还没学会规矩?”
自从太子送来名为作伴,实为监视器的美妾,我和韩珞瑜的日子本就一直过得不咸不淡,韩珞瑜想寻那些人的错处,找个正当的理由将她们赶出去,为此,我还充当了一把悍妇,和韩珞瑜有模有样的在院子里吵了几架。最后或以八字不合,或以家宅难安为由,将她们迁至另一处别院,这才作罢。我并不是那么介意当“悍妇”,毕竟,让那些膈应人的妾侍滚蛋,我心里还是更舒爽些。
我可以陪韩珞瑜演戏,但这场戏绝不包括让韩珞瑜纳妾。更何况,这件事,他事先并未与我商量,谁又分得清他是做戏,还是假戏真做?
我强压着心底的怒火,说道:“夫君教训得是,平妻就平妻吧!总不能平白委屈了锦绣姑娘。诗韵身子有些乏了,就不打扰二位雅兴,先行告退。”
我并不是个爱无理取闹之人,至少要问清楚韩珞瑜此番究竟用意何为再作打算。
最后,他却告诉我,“这次并非权宜之计,我是真要娶她。只有这样,我的仕途,才能走得更平稳。”
我依旧不甘心,“只是因为这样?”
“你怨我么?”
我想过无数种回答,却没料到竟然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你怨我么”!如果他说得决绝些,我还能当他在演戏,可如今,我要如何看待这一切?
“哈。”我笑了声,“想不到,你竟也是这般肤浅之人。”
“这是太子的意思。”
我嘲讽道:“好借口,你一个堂堂朝廷二品命官,他不过是个太子,他要折腾你婚姻大事做什么?你可知这皇权之争有多凶险?你非要参合什么?一个不慎,便是全家人同你陪葬!”
他声音有些嘶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阿韵……”
我仰起头,看着房梁,心中满是苦涩,“随你吧!”
从那天起,我不再过问韩珞瑜的任何事,一心扑到我的赚钱大计。男人爱权利无可厚非,但并不代表我就必须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必须为自己留好退路。
我将事情一字不差全告诉了秦琴,并且将我的担忧说给了他听。二人一合计,最好的办法,便是逃亡。秦琴挑的人经营的胭脂铺子小有成就,于是乎,我们打算去国力最强的宋国扎根。若是担心的事情没出现,只当我们是扩展业务,若是发生了,我们也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和秦琴筹备着去宋国的事务,与此同时,韩家和田家也在筹备婚礼。
我心里还是有些许期盼,期盼韩珞瑜不会娶田锦绣。
有一次,看着给韩府准备的聘礼,我心如刀绞,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前途,能让你非纳妾不可?”
“当然是令人羡慕的位置,走出去,你也会觉得脸上有光的。”
我冷冷说道:“我不稀罕。”
他忽而说道:“若是能封侯呢?”
我心中一惊,脑海里闪现出“陇西侯”三个字,“封了候又如何,说到底你还是一名武将,随时都有可能战死疆场。”
韩珞瑜脸色一沉,“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夫君的么?”
诅咒么?史书那句“韩珞瑜战死陇西,时年三十又三”那才是如梦魇一般的记载。
我苦笑,背对着他,“正因为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才与你说这些的。荣华富贵转瞬即逝,太执着,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若你真是这般无欲无求,又何须与商贾之人来往?”
我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我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祖宗不靠父母,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能靠我这双手养活自己又有何不可?”
“你不觉得你这番言论很可笑?父亲是当朝左丞相,长姐是晋亲王王妃,夫君是二品都护,你本是富贵之人。何须你一介女子要自己养活自己?”
我扬了扬嘴角,反问道,“现在是不用,可将来呢?”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你?这么久,你还没学会规矩?”我有些恼了,将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他怒道:“夏诗韵!”
我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我们这一次谈话以不欢而散而告终。
没几日,羌族大军再次来犯的消息传到颍都。
原以为,上一战元气大损,羌族至少要再休养个三五年才有力气继续耗,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卷土重来。
皇上封韩珞瑜为征西大将军,率军西征。
临行前,韩珞瑜盯着我良久,最后还是伸出手,紧紧的搂着我,万般不舍的说道:“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