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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锦绣民国(完结加番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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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飞扬,丰神自若。

    “她是个妙人儿……。”李方景又感叹道,“我的心啊,好像落在她身上了……”

    李老夫人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肩头:“胡闹……别惹白云归,那是个土匪”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慕容画楼,舞曲一直都是轻柔缓慢的,一些新派先生小姐有些烦腻了,便纷纷回来,坐在一旁饮酒。

    李争鸿捧在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杯中酒一直未饮。

    舞池的对面,三个男子站在一起,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轻捏雪茄,吞云吐雾之间,三人眉眼浅笑,似乎在说些开心之极的事情。其中一个男子,身量较高,鬓发浓密,一袭象牙色燕尾服,将他惊人天人的气质展现无遗。

    不少新派的女子注意到了他,纷纷打听:“那是谁?”

    “是爱德华。奥古斯丁先生,英国商团的代表……”唐婉儿站在一旁,缓缓笑着为众人解惑,“他是华裔,听说从小跟着家人去了英国,后来便落户海外。曾经留学德国时跟六少同窗……”

    “也是军官学校的?”

    “是啊,六少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个神枪手呢……”

    “怎么成了商人?”有人还在打听。

    那边,奥古斯丁好似察觉这里的目光,举目过来,笑眸深邃,勾起一分惊艳,笑容入木三分,好似能映到人心中去。

    那些新派的女子都红了脸。

    “奥古斯丁先生好魅力……”他身边的男子缓缓道。这人留着仁丹胡,脸颊削尖,眼角带煞,笑容颇为阴刻。

    奥古斯丁并不介意,笑了笑:“山田先生过奖了……”

    两个日本男子都比奥古斯丁矮些许,站在他们身边,更加衬托奥古斯丁身姿伟岸挺拔。

    “那批货……”叫高桥的日子男子稍微年轻几分,面容也柔和,继续刚刚的话题,“只要贵团稍微协力几分,便能从俞州运出,直达平州……到时敝主不会忘记奥古斯丁先生的好意的……”

    奥古斯丁将雪茄按在烟灰缸中,继而轻呷了一口手中香槟,拇指上古朴的龙纹玉扳指发出幽暗的光泽,他的眼眸仿佛被什么勾了去,转了两转才道:“贵主谈的是政治,鄙人谈的是生意,只怕道不同啊……”

    “奥古斯丁先生也是华人吗?”山田听到奥古斯丁一丝都不肯松口,仁丹胡微微耸动,语气颇为不快,“既是华人,却为英国商团首席代表……奥古斯丁先生,如今的华夏,外国商团有的可不止生意吧?”

    “鄙人……见识短陋……”奥古斯丁一瞬都不恼,品了一口香槟,舒服叹了一口气,才道,“鄙人与华夏,有家仇……这个不瞒人,但是无国恨。鄙人是生意人,不懂政治,却也读过书。鄙人啊,也喜欢华夏的名人,最喜欢岳飞、文天祥……”

    高桥不知道岳飞与文天祥,山田却知道,顿时目光一凛,脸色大变,欲起身发怒,却闻到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奥古斯丁独自大笑,笑的眼角都带着泪意,他一只手轻抚眼角,语气也淡了几分:“刚刚听了一场戏,入戏太深了……鄙人自小生养在英国,那里是鄙人的家。如今的华夏,生意就是政治,政治即生意。告诉贵主,只要能避开白云归那头恶狼,这笔生意,我们商业协会接了……。华夏嘛,谁是主子,还真轮不到**心……”

    眼眸的那个瞬间,却是戾气顿现。

    “你们准备怎么避开白云归?”奥古斯丁斟了一杯酒,继而又问道,“倘若……我可不敢惹他。他那个人啊,太霸道了,翻起脸来,着实不讲情面的……如今俞州他是手握兵权……”

    “今夜凌晨,白督军的官邸会有好戏看的……”山田淡淡笑道,阴刻眼眸里寒光微闪,“他的夫人与妹妹,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是很好的保护伞。”

    奥古斯丁缓笑:“一步险棋啊……但是着实是一步好棋”

    三人复又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刚刚的芥蒂。

    那边新派女子依旧在看奥古斯丁。他将酒杯放下,缓缓起身道:“如此良宵,白费了可惜。华夏女子亦有别样风味,两位别委屈了自己啊”

    说罢,便往这边赶过来。片刻便见他携手佳人,共入舞池。

 第九节我想当个演员

    第九节我想当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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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跳完,李先生亲自将慕容画楼送到李争鸿身边,还兀自玩笑:“李副官一晚上都紧绷了精神,生怕我等伤害了夫人,如今将夫人安全送还……”

    李争鸿也起身笑。对于李帘苑,一代大儒,世家身世,李副官是敬重的。

    慕容画楼微微欠了欠身子,行了一个西洋礼,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白色制服的俊美侍者捧上香槟酒,慕容画楼与李争鸿各自拿了一杯。

    又是一首轻柔的曲子,舞池里身影渐渐也多了起来,反正坐席这边显得寥寥无几。

    “快到尾声了吧?”慕容画楼问李争鸿。

    李争鸿抿了一口气,面色平缓下来,笑道:“应该是吧?”他不太懂得西式宴会的规矩。

    慕容画楼随手翻了翻桌上的金帛装饰的单子,已经是倒数第二个曲了。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曲子上,是肖邦的G小调夜曲,独奏者白夫人……

    墨迹犹干,应该是开宴会之前才写好的。她眼眸微凛,知道云媛没有来,依旧安排了白夫人独奏。

    李家这是要干嘛?

    走廊那边,李帘苑、李夫人、李方景、李四小姐两两一对,先后上了上楼而去。主人离席休息片刻,或者更衣换帽,或者修饰妆容,都是很平常的。慕容画楼却心中好笑。

    没有督军的首肯,李府敢不敢故意为难她?

    慕容画楼这才觉得自己在一个迷局中,将自己推向漩涡心中的,也许并不是旁人,而是身边人而已。

    她回眸一旁的李副官,目光氤氲中,隐入鬓角的修眉微挑:“李副官,今晚……真有意思,是不是?”

    李争鸿一愣,眉目微怔,心底却莫名地空了一块儿。她是无辜的,却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底线处苦苦挣扎,时局弄人。倘若是太平盛世,也许她一辈子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一辈子见不到丈夫的面,才是平安。他回神,淡笑回应:“夫人满意就好……”

    滴水不漏的回答,眼神却闪忽不定,她真的猜对了,心底凉了一片。不管李府事先是否知情,他们都知道督军今晚安排夫人独自赴宴的意图。或者是一早商量好的,或者是猜测到的。

    李府,要么是帮凶;要么也是棋子,但是他们明显不想当棋子,所以将慕容画楼一个人推了出去。

    轻轻一口香槟下咽,慕容画楼笑了:她真的看上去那么好用吗?

    华美乐章渐渐停了。曲终人散,坐席这边,位置渐满。白色燕尾服的司仪上场,高声说了几句祝福语,便道:“今日万般荣幸,可以邀请白夫人独奏钢琴曲,为太老夫人寿宴添上重彩一笔……钢琴已经备好,诚请白夫人”

    此语一出,四下里寂静,四周嘈嘈切切的声音响起。

    白夫人是从内地来的老式女子,不曾留洋,不懂时髦,俞州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专门过来瞧慕容画楼的笨拙。如今李府此手安排,着实叫人费解。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督军夫人,得罪白督军吗?

    李副官似乎预料之中,他故作惊愕看了慕容画楼一眼,低声道,“夫人,他们怎可如此,明知你不会钢琴”,说罢,便想往高台那里走去,让司仪换个节目。

    慕容画楼倏然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她手掌力气颇大,拉住李副官的时候,中指与大拇指勾起,捏住一道穴位,李副官身子好似被强电流传过,一时间脚步发软,一步都动弹不得。

    慕容画楼眼神仿佛雷霆之势,剐了他一眼,这才放开他,高声道:“我之荣幸”继而换上一副柔而媚的神态。刚刚眼眸的严厉,宛如镜花水月。

    李副官目瞪口呆望着她提足而去。

    她才知道,这是开始,目的不过是想让别人知道,她只是个内地小姐,是白夫人她没有背景,没有身世,土气又木讷

    既然是摆好了戏台,可由不得他们独自唱下去,更加由不得他们将她视为道具。她也想做演员呢。慕容画楼笑,原本以为是出来见见世面,却逼得她将自己推上了高处。

    想利用她?她一向不是好的棋子

    不仅仅李副官吃惊,四周的宾客更加吃惊。

    奥古斯丁远远瞧见她,大红色并蒂荷花纹如意襟旗袍,身影袅袅,脚步轻快,眼角笑意很浓郁,黑白相间的钢琴面前,她仿佛一束艳丽到了极致的花朵,俯仰之间,眉眼全是风情。

    这样的女子,有动彻心扉的美丽。

    手中的酒杯微顿,奥古斯丁拇指间龙纹玉扳指反射出红葡萄酒淡薄的光芒,或明或暗之间,是谁的容颜惊心动魄?是谁的倩影勾魂引神?

    李府三楼,雕花梨花木门背后,一套古老的太师椅,分别坐着李帘苑、李老夫人、李方景、李四小姐……

    不知谁说了一句,李方景猛然起身,神情颇为肃然:“……不行白云归那人,城府甚深,手段甚烈,得罪了他,咱们安居东南,亦无半日安宁。让他戏弄一回又何妨?偏偏将她的夫人推出去,只怕不行……”

    “你坐下”李帘苑缓缓端了茶杯,语气却甚严,“你以为只有今晚我们是棋子?不,我们是过河的士卒,用了便不会回头,白云归岂会不懂?真正的险招,偏偏是他的夫人”

    李方景仔细想了父亲的话,突然神色大变,半晌才似笑非笑:“他……果真心狠手辣啊如此娇丽的佳人,他也下得去手?”

    “家国前面,儿女情长算什么?”李帘苑倒是佩服,叹道,“时至今日才知道,白云归乃真丈夫于国于民,他是英雄;偏偏于那个小夫人,他着实狠毒了一些……方景,你若是能学得他一半手段,为父也是放心的……”

    李方景撇眸一笑:“我心中可没有白督军那般宏图伟志……我呢,想做个救美的英雄”

    说罢,他正了正衣冠,起身要走。

    “你别胡来”李老夫人在身后叮嘱道,“此前这乱世,没有兵权,命如浮萍。你若是搅了白督军的局,东南这方净土,怕是容不下你”

    李方景勾起一抹冷笑,薄唇微翘:“……我啊,最不愿意错过好戏。白督军布下的局,父亲如此智慧尚且冷眼旁观,何况愚笨如我?”

    他脚步轻快,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李帘苑脸色铁青。

    “老爷勿怪,他不懂事……”李老夫人劝解道。

    “他太年轻气盛,总得碰了几次壁,才知道老人的金玉良言让他去,我倒是想瞧瞧,他能在斗室之间,闹出怎样的繁景来”李帘苑重重将茶杯顿在桌上,杯盖蹦起,哐当一声巨响,犹如谁的心弦。

 第十节误解了

    第十节误解了

    第十节误解了

    大厅里空出一块,筑高成为椭圆形的舞台,强光打下来,四周金碧辉煌;明可鉴毫的地板上,反照点点星光,慕容画楼一步步走过去,步步生辉。她大红色的旗袍更加出色,脸颊霞光铺满,金红萃然。

    那一瞬,四下里寂静,唯有她的脚步声嘟嘟响彻大厅。明光下,她好似从夜空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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