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家-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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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起身欲行,林寄兰“扑通”一声跪在润娘脚边,悲泣道:“姨娘、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心实意想………”她飞红了俏脸,稍一迟疑,勇敢说道:“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做伯文的妻子。”
润娘愕然地看着脚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心里有叫天的冲动,这丫头也太受教了吧,自己刚说“敢做敢当”这会她就身体力行给自己看
“你先起来。”润娘同秋禾、芸珠两个好容易把哭到虚软的林寄兰扶了起来,言词恳切道:“伯文虽称我一句姨娘,不过是情面上的事情。他的婚姻大事怎么轮得着我来做主,你求我真正是求错了人了”
林寄兰抹着泪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我晓得姨娘说的话,孙伯母总能听进一两句去的。寄兰也不太为难姨娘,只求姨娘替寄兰在孙伯母面前讲两句公道话。”
“公道话?”润娘无语望天,真是想告诉她,其实我也很不喜欢你呢
“你做的这些事叫人怎么帮?你明知嫂子不喜欢你,且伯文就要赴考了,你还偷偷地约他,嫂子知道了怎么看你?”
林寄兰低着头,手中的绢帕都拧成了麻花:“这事,是我莽撞了,我只想着伯文一去就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我………”话没说两句她又抹上了泪。
润娘虽不想帮她,可也受不了她的眼泪,翻了个大白眼道:“要我说你头一个要改的,就是这掉眼泪的毛病,你不怕晦气旁人看着也心烦。谁家大人愿意讨一房成日哭丧着脸的媳妇?”
林寄兰连忙抹净了泪:“多谢姨娘教导,寄兰记下了。”
润娘看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忍不住感叹道:“真的会有男子愿意走进黑暗恋上你的悲伤么?即便有也只是此时当下的绝不会长久。何况把自己所有的悲喜全然交到一个男子手上,倘若他负了你,你又要怎么办呢?倒不如放开怀抱多在乎自己一些,多在乎亲友一些,这样即便你失去了那个男子,总不至于一无所有。”
林寄兰连眼泪也忘了掉了,只是反复咀嚼着那句:“真的会有男子愿意走进黑暗恋上你的悲伤么?”
正文 一一零、又来借钱
一一零、又来借钱
回程的路上林寄兰那幅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总在润娘眼前飘浮,惹得她一直闷闷不乐,虽然这个时代对女人相对宽松,可是在婚姻大事上总还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润娘不由向秋禾看去,真真是婷婷袅袅艳若桃李:“秋禾,回去我就着手办你跟盛小子的事。”
因润娘默不做声,秋禾一直都在望着窗外的景色,忽听她这般说道自是
一怔,旋即飞红了脸娇嗔道:“娘子胡说甚么呢”
润娘握了秋禾的手,诚挚道:“我素来是拿你当妹子一样看待的,本想说留你两年也好给你备点嫁妆,可今朝瞧着林小娘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罢了还是趁早办了的好免得夜长梦多,想来华叔华婶他们也不会在意你有多少赔嫁的。”
“可是………”秋禾听她提起林寄兰,不由想到华老夫妻对自己也是不大喜欢的,那点娇羞登时化做了轻愁:“华叔华婶他们能答应么?”
润娘淡淡笑道:“我冷眼瞧着,他们对你虽谈不上有多满意,可也不像先前那般不满意了。”
“那—…”秋禾低着头红着脸,微不可闻地问道:“他们就是不答应呢?”
润娘轻抚着她的鬓发,心疼地道:“秋禾,若是华叔华婶就是不同意,你就忘了吧”
秋禾猛地抬起波光流转的眼眸,满面惊愕:“不,不行娘子,华叔华婶一定会听你的,你就………”
“秋禾”润娘倏地冷肃了脸色“有些事情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的知盛是家奴出身我是可以压着华叔他们讨了你这个媳妇,可他们会打心里承认你么?你是要我看着你受委屈?还是要我为着你成日同华叔他们争闹?最最主要的是,没有华叔他们的点头,你往后的日子会幸福么?”
润娘说到此轻叹道:“你也到喜哥儿的结果了,我虽有心帮她出头,可是她毕竟是刘家的人。那混蛋走来说两句好话,空口白舌的做个保证,咱们也就只有放人的。”
“那是喜哥儿太软弱了”秋禾坐直了腰身,绷着俏脸道。
润娘笑着摇了摇头:“那好到时你成了亲,难道会因着翁姑刁难要与盛小子合离么?”
果然秋禾微微一怔,润娘又道:“成了亲的女人,有几个强硬得起来的?为孩子、为名声、为父母不都是一忍再忍么?”
秋禾的泪珠子随着车子的晃动,砸在了她白玉似的手背上,她抹净眼泪,决然道:“我听娘子的话,华叔若是不答应,我就不嫁了”
“傻丫头”润娘斜眼道:“我说的是华叔他们‘就是不同意’你再放手”
润娘的重音落在‘就是不同意’这几个字,倒叫秋禾有些迷糊了。
“自己的幸福要靠你自己努力争取,只要华叔他们不把话说绝了,你就还有一线希望但是你努力过后还是不能改变结果的话,就要懂得放手。”
“娘子—”秋禾哭倒在润娘怀里,呜咽道:“怎么做个女子这么难呢”
润娘轻抚着她黑亮如绸的发丝,轻笑道:“真正是傻话,做人哪有不难的。所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许多事情过后再看其实也没甚大不了的。”
主仆俩个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家门口,润娘才一下车,鲁妈就迎了上来:“苏大官人来了?”
“苏则文?”润娘秀眉一挑,扶着鲁妈且行且问:“他来做甚么?”
“大官人带了大娘子来,说是来拜见娘子呢。”
润娘的眉头越发皱得紧了,她心里想着事,脚下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随着鲁妈进了外堂正厅。
“阿姐,多时不见你越发的圆润起来,脸色也好看了。”本来苏则文这一句话是恭维的,偏偏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他话未说完润娘本就冷肃的脸色,越发阴了几分。
“你来做甚么?”她在上首坐下,压根不看这个便宜弟弟。
周则文微微一怔,取出包小红布包;道:“这是给妞儿满月的贺仪。”
秋禾不用她吩咐便接了过来,润娘在她手淡淡地扫过:“多谢你们记挂着了。”
“这还不是应该的么”苏则文笑道:“倒是阿姐,你搬进城里来了也不告诉家里一声,害得咱们错过了妞儿满月,阿娘在家里可是直怨呢。”
正好知盛奉上茶来,润娘接过吃了一口,抬眸向周则文看去:“你有事就直说吧,我可没工夫只管陪你闲话。”
周则文的笑脸登时便挂不住了,绷着脸只不做声,他媳妇起身道:“咱们一来是看望看望阿姐,二来眼见秋闱在际,小叔他的盘缠还没着落,所以………”
润娘冷淡的眸光直直地扫向周则文的媳妇,但见她面容瘦削身形纤弱,穿一身绿衫裙真好似弱柳迎风,虽看着娇弱可那双清灵灵的眸子却分清明。
“这就是弟妹吧”润娘放了茶盅,起身围着她转了圈:“则文真是好福气,讨了这么房漂亮媳妇。对了,春天里朝廷浊不是开了恩科么?则文考得如何呀?”
苏则文的脸色又暗了两分,他媳妇倒是很坦荡:“哪里那么容易呢,多少人考了一辈子也就只是秀才,官人这么点年纪已然中了举人算是不容易了。”
润娘点头附和道:“是呢多少人考白了头也还只是个童生呢。”
苏则文不愿在这话题上多做逗留,“阿姐,若不是家里实在为难,咱们也不会求上门来了,好歹也能则武的大事,你多少帮衬些吧。”
润娘笑盈盈地眸光轻落在苏则文面上,心里却是暗自恼恨道,帮衬些,哼,你们还倒赖上我了难道我欠你们母子的不成?上回借走的一百贯这会是闭口不提呀,今番我若再应承了往后怕是没完没了。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有我的难处”润娘摆起一张苦瓜脸道:
“你当我为甚搬到城里来呢,实在被族里人欺负得狠了。如今这宅子还是租人家的,只租钱一年里就不个小数目。偏那周悛又同我过不去抢了我的买卖,现下我x日发愁,不知地里的农货往哪里卖去的好哎,如今我也是勉强渡日,实在是没余力再帮则武了”
原来苏则武上京赴试,苏陈氏想要叫他夫妻二人拿些钱出来给小儿子做盘缠,苏则文哪里舍得呢。再又听兄弟说外人都在润娘家里吃住,便与母亲商议着则武的盘缠让润娘来出。苏陈氏哪里有不答应的,
因此今日一早他夫妻二人就找上门来,等了近一个时辰才见着了润娘,还又被润娘堵了回来,苏则文哪有不恼的。
“哼,阿姐你莫要当人是傻子”苏则文蹭地站起来,强抑怒意道:
“你过不下去?你过不下去还照顾孙家的儿子?”
润娘眉梢微挑,这才想起来好像娘家的二弟好像也在书院里念书呢
“哼哼—”润娘冷笑道:“你倒还是有备而来么怎么竟不知道,孙家娘子每月里都给我十贯钱的事呢”
“官人不会说话,阿姐莫要见怪才好。”则文媳妇福身道:“阿姐一个寡妇家,不用说咱们也知道是艰难的。咱们不是万般无奈也不至于求上门来………”
润娘不等她说完,便抢断道:“是呢,我也知道父亲过身后,家里日子不好过。因此旧年借去的那一百贯钱,我可曾说过一个‘还’字?亏得则文不跟我一母同胞,倒与二弟一样都是二娘养的,不然人家还以为我自己同胞兄弟就帮,庶出的我就丢开手不管。”
苏则文脸上一阵青一阵黑,一张脸绷得铁板似的,最终嘿嘿冷笑道:“你别忘了父亲早就把母扶正了的,咱们可跟一样是嫡出呢”
润娘也不与他争辩,微笑着随口赔礼道:“这倒是我口误了,也是二娘二娘的叫习惯了,总忘了扶正的事,你可别往心里去”
苏则文还待要回嘴,却被他媳妇拦道:“咱们也不是那起小心眼的,哪里计较这些糊涂话。”
润娘丢去一记凌厉眸光,则文媳妇却依旧灿笑如花:“只是赴考可关系到小武一辈子的大事,求阿姐看在亡故了的太翁面上,帮上一帮吧。”
则文媳妇盈盈的笑眸直望着润娘,看着她面色青青白白,眼眸中的得意愈发的明显了。
提起那个不负责任的便宜父亲,润娘心里微微地冒火,虽然那些苦不是自己亲身受的,可也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如今苏家想用他来压自己,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了,她迎上则文媳妇那双得意非凡的笑眸,直话直说:“我再说一遍,我没钱”
果然他夫妻二人登时齐齐变色,苏则文几乎跳脚道:“你腕上戴着那么个春水般碧绿的镯子,还敢说没钱,哼,你切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润娘倏地黑了脸,直盯着苏则文一字一顿道:“我做事太绝?苏则文,若不是念在我身上流着一半苏家的血脉,你以为你进得了周家的门么?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跟我扯那么些无耻之言么”
“你”苏则文俊白的脸上此时已是黑若锅底,指着润娘浑身直哆嗦。
“阿姐,怎么说官人也是你兄弟,况且咱们也没有半点失礼之处,你怎就出口伤人呢”
润娘骂了一通恶气出了,复换上笑脸转向则文媳妇道:“你果真是贤惠的,就带着你的官人回娘家借钱去呀?何必在这里受我的闲气”
则文媳妇睁圆了眼眸,哑然无声。
“没钱?”润娘轻笑道:“苏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有些产业,怎么如今竟靠借债度日了么?果真如此也是他不孝败光了家产,总不能要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来养活你们吧”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