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大系之二至七-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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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吃着,一个人匆匆走进来,拍桌子大叫:“饿死了,饿死了,快上菜。”
方自如抬眼一看,不由大笑道:“我道是哪路的神仙,原来是殷兄!”
姓殷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殷大野,见到方自如,大声叫道:“哎呀,原来是你,老偷儿,算老子倒霉,刚一上路就遇到了掏腰包的,别冲着我笑,我身上没钱。”声音宛如洪钟,手虽紧捂腰包,脸上却笑开了。
阴武忙站起,躬身道:“见过师叔!”
殷大野一摆手,笑道:“别来这一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跟老偷儿这么久,想必也沾了贼气,你一面行礼一面掏腰包,我懂。”
阴武也知道殷大野的脾气,好开玩笑,笑了一笑,便坐下。
殷大野已大笑着走过来,和方自如师徒其一桌。
方自如道:“殷兄,你这是到哪里去?”
殷大野回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我到济南去,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卫紫衣。”
方自如道:“你就别压低了声音说话,听了多别扭,再说你的声音再低,也能传出三里地去。”
他也忙压低了声音,又道:“殷兄从哪里来,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告诉卫紫衣?”
殷大野笑道:“你也不用压低声音说话,小偷做惯了的人,大喊大叫也像蚊子哼。”
阴武笑道:“师叔可真会斗嘴,只是这里幸亏没有一个人,否则师叔一定栽。”
殷大野连连摆手,道:“千万别提那小祖宗,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头疼,连大师父这样一个精明人见了他都像见了鬼似的,我这么一个粗鲁人,哪里是那小祖宗的对手。”
“要茶吗?喝点茶解酒。”老板殷勤地端上三杯茶来。
殷大野细长眼睛微微一睁,上下打量着老板。
老板被他看得心头发毛,讪笑道:“客官别像盯贼似地看着我,我这人胆小,白天遇到害怕的事,晚上就尿炕。”
殷大野不说话,仍是仔细打量,见老板年不过四旬却苍老如老头,脸上皱纹堆积,双手粗糙,身上的衣服像乞丐服,弯腰驼背,一笑满口大黄牙,隔老远都能闻到他口中的臭气。
殷大野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亲自来侍候,你的伙计呢?伙计到哪里去了?”
老板苦笑道:“如果你是我的伙计,而我一年零三个月没给你工钱,你会怎么办?”
殷大野笑道:“难怪!”便掉过头不再理老板。
老板讪笑着,回到厨房里去了。
殷大野这才正容对方自如道:“这次我来济南找卫紫衣,是因为我在川道上听说,有三个人受了重金礼聘,要找卫紫衣的麻烦。”
方自如释然一笑,道:“就为这事?我还以为十万火急呢,卫大当家创业至今,想要他命的人多得不计其数,可是卫大当家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方自如喝了一口酒,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殷大野抢过酒瓶来也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巴说道:“若是普通人来找卫大当家的麻烦,我才不管,让他们飞蛾扑火去,只是这一次来的不是普通人。”
阴武笑道:“有胆量找卫大当家麻烦的当然不是普通人,师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这一点事也急巴巴地从四川赶来。”
殷大野急了,扬声道:“我老殷别的不行,就是胆子大,你们这般不以为然,是因为你们还不知那三个人的名字。”
方自如端起茶杯呻了一口,略感兴趣地凑过脸来,笑道:“那三个人是谁,你说说看?”
殷大野一口气将酒灌了进去,吐出一口气,道:“打个赌好不好?”
方自如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刻来这一手,老于江湖的方自如不愿吃暗亏,一摇头,道:
“我不赌。”
殷大野气道:“还不知道我要跟你赌什么,就来个拒绝合作,老偷儿狡猾得也太过份了。”
方自如笑谜眯地道:“据我所知,找别人打赌的人最起码有九分把握,你有九分,我只有一分,这个赌我肯定输的,与其输了赖帐,不如不赌。”
殷大野指着方自如对阴武道:“你看看,还没赌就打算赖帐,你跟这个人能学到什么?”
阴武笑眯眯地道:“最起码学会不吃亏。”
“完了!”殷大野一拍大腿,叫道:“已经彻底学坏,无可救药了。”
方自如笑道:“别扯远了,说说看,你赌什么?”
殷大野奇道:“不是不准备跟我打赌了吗?”
方自如说道:“听听也无妨。”
殷大野哈哈一笑,一拍桌子,道:“我就赌你们听到那三个人的名字后,一定会大吃一惊,如果你们居然无动于衷,那我就将头颅奉上。”
方自如冲着徒儿一挤眼,笑道:“准备吃惊吧,免得大野兄去了头,主要是他的头除了当球踢之外没别的用处,不如留着。”
殷大野咳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水,这才一整面容道:“这三个人的名字其实是三句诗。”
“想必是三个酸秀才。”方自如笑着道:“说来听听,是三句什么诗?”
“‘飞燕西来,借灵枝稍驻’、‘一将功成万骨枯’、‘此曲只应天上有’。”殷大野一口气念了三句诗。
“啊!”阴武倒不怎么样,方自如已大叫一声,手中的茶水飞溅到衣服上,耸然动容道:
“是燕子、将军、萧人!”
他接着又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三个人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阴武江湖知识少,不解其意,问道:“师父,燕子、将军、萧人是怎么回事?”
“那是三个人,三个江湖中最神秘、最残酷、最可怕的人。”殷大野心有余悸地说着。
“是怎样的三个人?”阴武追问。
方自如神色凝重,一反乐观情态,缓缓道:“这三个人可谓江湖中的超级杀手,从没有失手记录,燕子、将军、萧人是他们的外号,据说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阴武道:“为什么?”
殷大野淡淡地道:“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已被他们所杀。”
阴武年少气盛,不屑地道:“不就是三个杀手吗?有什么了不起!”
方自如缓缓道:“人和人不一样,杀手和杀手也不一样,燕子、将军、萧人可谓杀手中的杀手,他们的杀人经验极丰,手段极隐秘,令人防不胜防。”
殷大野道:“燕子轻功最好,将军的手段残忍,萧人足智多谋,三个人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则三人齐上,且事先经过极为周密的安排和布置,没有九成的把握绝不出手,据说他们曾经为杀一人,足足等了半年之久。”
方自如道:“忍耐是最可怕的性格,一个杀手若学会了忍耐,就几乎没有杀不了的人,因为任何一个人再强大也总有疏忽的时候,老虎也会打盹,杀手学会了忍耐,就等于掌握了机会。”
殷大野道:“其实他们三个人的武功和智慧并不高于别人,只因他们学会了忍耐才变得可怕。”
方自如道:“就算你明知有人要杀你,但久拖下来就会麻木,可是你一旦稍有松懈我必死无疑。”
阴武道:“看来这三个家伙不一般,没有人可以一生永远地保持警惕的,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殷大野道:“忍耐是他们的一大特点,不过他们还有一个长处就是化身千万,也许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们,也许你最亲近的人就是他们,也许……”
他一指正坐在厨房里低声争论个不休的老板和伙计,道:“也许他们就是燕子、将军、萧人。”
方自如叹道:“卫紫衣若被这三个人缠上,的确有一点麻烦。”
殷大野连连摇头,道:“不是一点麻烦,而是很大的麻烦,天大的麻烦。”
阴武着急道:“那我们怎么办?”
殷大野一摊手道:“我们又能怎么办?找又找不到,想帮却没有办法帮,我们除了替卫紫衣收尸外,无事可做。”
阴武急道:“那师叔赶来告诉卫大当家又有什么意义?”
殷大野叹道:“什么意义也没有,只是想见卫紫衣最后一面,不想让卫紫衣死得太糊涂。”
阴武是个急脾气,一拍桌子,叫道:“不行,我得把他们找出来,一定要找出来。”
殷大野斜乜了阴武一眼,慢吞吞地道:“找?怎么找?贴布告还是通缉?”
阴武抱着脑袋拼命想,忽然道:“总应该有办法的,我不信这三个人可以横行天下。”
殷大野摇了摇头,道:“横行天下倒不至于,杀一个卫紫衣倒不在话下,就凭你,什么忙也帮不上。”
阴武无心思和殷大野斗气,只是抱头苦想,忽地眼睛一亮,喜道:“有了!”
瞧他喜不自禁的样子,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兴奋得眉飞色舞,手足乱挥。
殷大野和方自如迫切地问道:“什么有了?”
阴武兴奋得涨红了脸,笑道:“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一定有办法对付燕子、将军、萧人的。”
“谁?”殷大野和方自如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秦宝宝!”阴武兴奋而急促地说了这三个字,按着用探求的目光看着师父和殷大野脸上的表情。
殷大野首先泄了气,头摇得像个货郎鼓,叹气道:“秦宝宝有什么用?一个小孩子,除了恶作剧的本事还有什么能耐,若非靠着三大势力,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问题。”
阴武不服地道:“宝少爷虽是个小孩却聪明至极,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想出对付的办法,这一次也一样。”
方自如微微一笑,暂不发表意见。
殷大野却道:“秦宝宝再聪明,毕竟不是神仙,再说,他一个小孩子家,江湖经验不丰,斗嘴我服他,可是斗力厮杀他可不行。”
阴武被驳斥得体无完肤,但为了秦宝宝,还是不死心地道:“宝宝是个小孩,看上去永远长不大,他的江湖历练是不足,可是正因为如此,他的想法才会不受所谓的经验束缚,燕子、将军、萧人也是江湖老手,用老一套江湖经验对付他们当然没用,或许宝宝的奇思异想反而奏效。”
殷大野笑道:“估计你和宝宝的交情不错,所以才为他说话,是不是?”
阴武红着脸辩道:“交情是交情,事实是事实,宝少爷点子怪,出人意料,你也不能否认。”
殷大野道:“我不否认秦宝宝是个天才,也不否认你刚才说的,江湖经验足反而束手束脚之说,不过你光说宝宝有办法,可是事实上宝宝根本不知道这事,一切要等见到他以后再说。”
阴武有点迫不及待了,道:“那我们就赶快去见宝宝,宝宝早一点知道,卫大当家就少一点危险。”
殷大野斜着眼看阴武,古怪地笑道:“真不知你为什么对秦宝宝这样有信心,莫非以前在他手里栽过?”
阴武坦然道:“栽在宝少爷手里的人实在太多,几乎见过他的人都栽过跟头,卫大当家除外。”
殷大野哈哈一笑,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真服了宝宝,有这么大的魄力和手段。”
阴武冷冷地道:“师叔这样不怀好意地去见宝宝,保证你会栽个大跟头。”
殷大野豪爽地大笑,道:“大家都栽过,我当然不能例外,否则岂不显得不够朋友。”
他接着又大叫道:“走,走,走,去见这个小祖宗去。”
忽听方自如苦笑道:“我们走不了啦!”
殷大野一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