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大系之二至七-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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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紫衣道:“那么你一直坚持等到我来是为了什么?”
作为一代枭雄,萧一霸本不应是个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失败的人,故卫紫衣有此一问。
卫紫衣地想到过失败乃至死亡,任何一个人都有失败的可能,卫紫衣设想中的失败是一个人静静地死去,不愿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他只愿意让别人记住他的辉煌。
萧一霸道:“你和我一样,都算是一方霸主,所以我们不可避免地有相同和相似之处。”
卫紫衣承认,无论任何人得到他现在的这种地位,都必定走过一段大同小异的道路,有时行侠仗义,有时翻脸无情,甚至有时为了组织的利益而做出违反道德的处事方法。
相同的经历,必然也造成些许相似的个性和处事方法。
萧一霸道:“我们这种人最大的相同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有仇必报,有冤必伸。”
“是的。”卫紫衣承认道。
萧一霸叹道:“所以我甘愿忍受让你亲眼看到我失败结局的耻辱,只是希望你为我报仇。”
“报仇?”
“是的,报仇!”萧一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我相信大当家也不愿看到左燕留这种人活在世上,他连我都敢害,自然会害更多的人。”
卫紫衣点头道:“当然,我并不喜欢出卖主人的人,我也最恨‘背叛’。”
萧一霸已然了无生机的脸上绽出喜悦,声音在颤抖:“你真的愿意为我报仇,真的可以忘记你我之间的仇恨?真的?”
卫紫衣叹道:“其实你我之间的仇恨只因为你恰恰是萧一霸,而我恰恰是卫紫衣,我们的仇恨也只是因为你我都是江湖人,当其中任何一个人无论以何种方式退出,这种仇恨就不会继续,所以,你的仇我可以替你报。”
萧一霸注视着卫紫衣平静的脸,道:“其实你心中一定有个想法,父债子还,父仇子报,我本该让我的儿子来替我报仇。”
卫紫衣道:“我并没有这种想法,我知道傲云是个很温和很善良的孩子,他不太适合江湖生涯,也习惯不了血腥,他固然极愿为你报仇,但却未必能做到,左燕留能够骗得了你,也可以骗得了萧傲云。”
萧一霸吁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好像落了地,欣慰地一笑,道:“事情是出乎意料,你我本是大仇,却似乎又成了朋友,昨天我还想置你于死地,可是今日却希望你为我报仇。”
卫紫衣道:“正因为世事难测,悲欢难料,人们才愿意活在世上而不愿离去。”
“可是我却可以很平静地死去。”萧一霸微笑道:“我对这尘世已无牵挂。”
卫紫衣看到一股淡淡的灰色袭上了萧一霸的脸,萧一霸却还在微笑,并且就这样微笑着死去。
卫紫衣看着萧一霸软软地趴在桌上,慢慢地站起,低声道:“阴执法。”
“在。”阴离魂上了楼。
卫紫衣道:“将萧一霸的尸体用最好的棺木装殓,派人送到‘黑蝎子帮’萧傲云处,不必对他说明什么,萧傲云若知道左燕留是凶手,反而对他不利。”
阴离魂点头,伸手解开长衫,裹住萧一霸的身体,此时门外早已站满了“金龙社”的儿郎,他们从头到尾看到了一切。
有四名弟兄走上楼来,运走了萧一为的尸体。
一切准备充分的战斗还末开始就已经结束,这本是大获全胜之局,但目睹萧一霸之死的人心情并不太好。
门口的儿郎在阴离魂的率领下迅速离去,其余人似也不愿意在这间充满死亡气氛的屋子里待下去,众人又回到了赌场。
该在的人都在,只是大家反而少了兴高采烈的心情,席如秀皱了皱眉头,忽地笑道:
“不管怎么说,这一战算我们胜了,大家应该高兴才对,干嘛苦着脸?好像你们每个人都欠我一百两银子似的。”
众人不由笑了,殷大野呵呵笑道:“对对对,大伙儿可别苦着脸,否则席领主岂不成了大债主?”
众人又笑了,阴离魂吩咐准备的酒宴已开始,杯盘一响,大家都开始开心起来。
秦宝宝窜到席如秀身边,嘻嘻笑道:“席领主,我欠你的一百两银子我不会赖的,一旦我有钱就还,宝宝信用好,席领主不应该担心。”
席如秀开始犯嘀咕:“小鬼头什么时候做过吃亏的事,他这一招必有圈套在里面,我可万万不能上他的当。”
想罢忙堆下笑脸,道:“宝宝和席领主的关系顶好顶好,一百两银子不用还了,就当我给你买零食吃好了。”
秦宝宝道:“是不是关系和席领主顶好顶好的人都可以不用还钱,就当真零食吃?”
席如秀想不出这句话有什么玄虚,便顺手推舟,道:“不用还,不用还,关系这么好还什么银子。”
秦宝宝笑了,笑得又得意又古怪,只听他大声道:“大伙儿快向席领主借银子吧,席领主和大伙儿的关系都是顶好顶好,借了钱不要还的,快来,快来!”
席如秀大叫:“惨也!”经宝宝这样一叫,不出三分钟,他可就必定破产了。
于是连忙端起酒来猛喝,拼命想把自己灌醉,自己一醉,自然可以不借钱,别人借钱自己也听不到。
一个人想灌醉别人需要手段,灌醉自己再简单不过,所以席如秀醉了,醉得极快。
这次的酒宴大家尽醉而倒。
子午岭。
回到阔别多日的子午岭,宝宝感到好亲切,这里的小草、树木都熟悉而亲切,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可亲、真诚。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风风雨雨,宝宝身材长高了,以前定做的衣服都赚小了一号,必须重新做了。
院子里的小树也长高了,以前只到宝宝胸前的小树苗现在比宝宝两个人都高了。
第一天回到子午岭时,宝宝几乎看不到卫紫衣,因为岭上的夫人们强拉硬推,非得叫宝宝进屋坐一坐,临走时,自然不忘往宝宝的口袋里塞满零食。
小棒头跟在宝宝后面,自然也得了好处,估计这三、四天里可以不用吃饭了。
傍晚时,宝宝来到卫紫衣的寝居“黑云楼”,卫紫衣正披衣挑烛,批阅公文。
见宝宝进来,卫紫衣放下公文,笑道:“宝宝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被人瓜分了呢!”
秦宝宝爬到卫紫衣的腿上,道:“大哥一回来就办理公务,不会给自己放假吗?”
“听宝宝的。”卫紫衣笑道:“大哥今晚不做事,只陪宝宝说话。”
宝宝兴奋地道:“那大哥快给我讲故事,我有好长好长的时间没听大哥说故事啦!”
卫紫衣笑道:“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天,宝宝听到见到的故事一定不少,还会稀罕大哥的陈腔烂调?”
“稀罕,稀罕!”宝宝叫道:“大哥说的故事宝宝百听不厌,只要是大哥说的,宝宝就爱听。”
卫紫衣心中有股暖流在流动,抚着宝宝的长发,温言道:“真不明白为何宝宝对大哥这样好,或许是大哥前辈子尽做好事,所以今生才修来好弟弟秦宝宝。”
宝宝开心地道:“大哥对我好,宝宝自然不能没有良心,大哥对我好一分,我就对大哥好十分,可气的是,大哥对我好得不能再好,宝宝对大哥实在做不到比大哥对我好还要好了。”
卫紫衣大笑,笑得差一点喘不过气来,迭声道:“饶了大哥吧,饶了大哥吧,你这话说得就像绕口令,我听得喘不过气来了。”
宝宝笑道:“不管大哥喘不喘得过气来,大哥只知道宝宝永远会对大哥好就行了!”
“知道,知道。”卫紫衣笑道:“我若听不明白,岂不证明大哥理解力大差,或宝宝口齿不过关!”
正说着,仆人送宵夜来,是炖燕窝粥。
卫紫衣习惯性地拿起调羹要喂宝宝,宝宝却说:“不用大哥喂了,宝宝自己可以吃,宝宝不是小孩子了,只有小孩子才会让人喂饭吃。”
卫紫衣一愣,不想宝宝居然这样痛快地就改掉这个毛病,不由欣慰地笑道:“宝宝的确是长大了不少,不过这还不算完全长大。”
宝宝不服,道:“宝宝已是个大人了,夫人们都说我长高了,像大人了,不知大哥认为大人有何标准?”
“标准可说不上。”卫紫衣道:“不过作为大人,最起码有一条,就是要正视现实,对宝宝而言,就是宝宝应该承认自己是个女孩子,等到宝宝哪一天可以毫不别扭地换上女装,才说明宝宝已长大。”
宝宝停了吃宵饭,低头想了半天,良久抬起头来,仰着可爱的小脸蛋,很认真地道:
“宝宝很久以来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不是不敢面对现实,只是我不明白,当女孩子又有什么好处?当男孩子又有什么坏处?”
卫紫衣很欣喜,宝宝终于可以面对,说明她已消除了恢复女装的最大障碍,卫紫衣清了清嗓子,道:“当男孩和当女孩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只是,是男孩就该是男孩,是女孩就该是女孩,宝宝是个女孩子,这点宝宝也承认了,既然宝宝迟早有一天要成为女孩,又何必拖延呢?”
宝宝道:“那好,我答应大哥,先只在大哥面前扮作女装,大哥可千万不要笑我。”
“绝对不会。”卫紫衣斩钉截铁地回答。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九九重阳节,每年此时,子午岭的山前山后都长满了菊花。
菊花使整个子午岭成了花海,变成了花园,大家的心情因为节日的关系而非常愉快,厨师从京城采购了大量的蔬菜、水果、食品、以备晚上开宴之用。
秦宝宝只胡乱地扒了几口稀粥,就拎着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小包袱,兴冲冲地来“黑云楼”找大哥卫紫衣。
卫紫衣正在和众领主们谈话,见宝宝来了,都笑道:“宝少爷可是又要下山了?”
宝宝一愣道:“你们怎么知道?”忽又想通,道:“对了,每次我和大哥下山都带着一个包袱,所以这一次看到包袱就猜到了,是不是?”
众人笑道:“是。”
席如秀叹道:“实在羡慕大当家,可以有幸一睹宝宝换上女装时的样子,想来那一定是有如天仙下凡。”
宝宝笑道:“席夫人也是大美人,席领主天天在看天仙还不够吗?”
席如秀苦苦一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膝盖,叹道:“夫人固然是天仙,只可惜是脾气较大的那一类。”
阴离魂注意到席如秀抚摸膝盖的动作,打趣道:“席领主可要狗皮膏药?”
席如秀愣愣道:“我要狗皮膏干什么?”
阴离魂道:“据说膝盖若是长期跪在搓衣板上就会气血不畅,久了必成残废,用上好的狗皮膏药一贴,可保无虞。”
席如秀笑道:“原来阴老鬼挺有经验,以阴老儿功力,一天跪坏三千个搓衣板也不成问题。”
阴离魂道:“怕老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何必不承认,我们是多年的弟兄,不会取笑于你的。”
“对,对,对。”席如秀接口道:“既然说出来也没关系,阴大执法何不承认,我们大家都会同情你的。”
阴离魂急道:“谁怕老婆?我把老婆管得多好,你难道没见到?叫她向东不敢向西。”
席如秀笑道:“我记得我刚怕上老婆那阵子也经常这样说。”
众人大笑,席如秀和阴离魂今天算是斗了个平手。
秦宝宝早已拉住卫紫衣,道:“大哥说好要带我去看京城的花会,再不许耍赖。”
卫紫衣道:“宝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