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完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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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思蕊与祁修年爬上太子峰顶峰时,顿感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着脸颊。山顶呈三角形平面,平面中央横着一根树干,树干两端时而发出“吱吱呀呀”的晃动声响。
番王则悠哉地坐在岩石上等候多时了,他嘴角叼着一个草枝,随后斜唇一笑,猛力拉下手中两根粗麻绳,紧接着跳下高大岩石——只见另二根粗大的圆木柱子以中轴木为支点,就如折叠三角尺一样,借助拉起的力量从悬崖东西两侧直立站起。
一根柱子上绑着席子恒,另一根上则捆着祁静鸢,两人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木柱只是简易的固定在中轴木上。一旦番王松开手中绳索,活动木柱肯定吃不住向下的巨大压力,导致木柱断裂,即刻将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摔得粉身碎骨。
叶思蕊率先看向儿子,祁静鸢见娘来救他了,顿时哇哇大哭:“娘,娘,静鸢怕怕……”
“男子汉大丈夫,有娘在呢,你自当!娘在陪你玩悠高高,乖儿子……”叶思蕊见寒风吹着儿子稚嫩的身体,心疼得无以复加,也气得牙根直痒痒,她一把抹掉眼泪:“哥,坚持住!”
席子恒一双眼睛望着祁静鸢:“吱吱,先救孩子。”
祁修年早预见这一幕会发生,但看着亲生骨肉遭受生死一劫,心抽搐得几乎窒息。
他将手中宝剑脱壳而出:“莫耽误时间,要打快打!”
番王不急不缓朝叶思蕊勾勾手指:“过来拽着,一旦你松手,就怪不得本王了。”
叶思蕊真想把这人渣大卸八块,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折磨她的神经?!……但她却别无选择,唯有三两步冲上前,即刻将两根绳索紧紧缠绕在身上。
“抓好了,只要祁修年杀不了本王,本王随时会砍断绳子,让你儿子和你哥去见阎王,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拉紧。”番王张狂一笑,叶思蕊刚要开骂,番王已松了手,刹那间,叶思蕊因吃不住力一下摔倒在地上,导致两根活动木柱上下轻轻摇曳开来。
祁静鸢吓得“啊啊”大叫,叶思蕊使出全力,咬紧下唇,拉紧绳子两端,从腰上取下一副酷似手铐的铁环,刻不容缓地扣在伸展于东西两侧的绳子上,这样,即便她失去力气,暂时也不会另其中一端猛然垂落。
番王手提弯刀向祁修年走去,无意间回眸一看:“呵,你还挺聪明的,但铁环再结实也禁不住木柱接口不够稳当。”
“你TM给我闭嘴!”叶思蕊气得双眼赤红,就这副小身板哪里拉得住席子恒的体重,但她今天算是豁出去,两条绳索从腰上一直缠到两根手臂,除非把她两条胳膊扯断了,否则死也不会撒手。
祁修年眉头紧蹙,率先向番王迎上,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杀了番王,否则不但席子恒与祁静鸢会坠崖身亡,就连吱吱也会被活活勒死。该死的!四个人都在备受煎熬。
席子恒迎着寒风注视着吱吱,看她痛苦吃力的模样不由心疼欲裂:“吱吱,放开我这边的绳索吧,你哪里受得了,我……”
“你也给我闭嘴!劝我松手除非我死!”
叶思蕊坐在地上,双脚使劲蹬踏着岩石边角,虽寒风萧萧,她额头却渗出豆大的汗珠,就连嘴唇也咬得渗出鲜血。
“我已命不久矣,误服了一种叫做百毒**散的毒药,此药乃止咳却致命的一种毒药,就是我平日服用的那种药丸,我未扯谎。”席子恒本不想说,但吱吱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吱吱为自己这种将死之人白费力气。
叶思蕊心中咯噔一响,猛然看向席子恒,泪水生疼地滑出眼眶,她艰难地大口呼吸,一股股冰冷的寒风灌入喉管,瞬间刺破了心。
她木讷地翕动着嘴唇:“……哥!你要是真心疼我,能不能让我省点力气?!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咱们去找,相信我!无论天涯海角,不管十年八年,一定可以找到解药!”她要崩溃了,那种感觉比死还折磨人,为什么席子恒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出口,难道不知道她听到这噩耗会被逼疯吗?!
席子恒恬淡地笑了笑,虽然他还想告诉吱吱,他坚持不了十年八年,但罢了,吱吱那种固执的个性,原本就是他一直眷恋的。
这厢心力皆憔悴。那边激战得风驰电掣,势均力敌的两个人互不相让,看来一时半会儿无法定出胜负。祁修年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绳索上,他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先救人,但番王狡猾得很,总是在乱刀中扰乱祁修年的思路,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那般。
“听到他们的对话了没?你女人心心念念的并非是你,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哈哈。”番王采用心理战术故意激怒祁修年。
“丧家之犬只会用此等卑劣手段逼朕就范,朕!一早就该灭了你全族。”
祁修年冷哼一声,一双黑眸更为犀利,只见凛冽的寒风中之间,刀剑擦起一道道激烈的火花,两人双双腾空跃起,同时互踢一脚,谁都未上风,胸口更挨一脚。
“祁修年快杀了他!我要拉不住了……”叶思蕊所承受的不但是体重,还有两个树木的重量,即便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祁修年缄默不语,必须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否则此战必败。
番王咄咄逼人的刀法相当犀利,他见祁修年站立不动,扬起弯刀劈头盖脸就向祁修年脖颈砍去,在刀尖即将划到祁修年肌肤时……祁修年倏然睁开眼,用剑虚晃一招,当番王下意识去抵挡时,祁修年紧接着抬起手臂,用手肘护甲挡住他的刀刃,从靴子拔出削铁如泥的三寸匕首,直接插入番王的心口,但测距稍有偏差,匕首狠狠刺入番王的肋骨……番王闷哼一声摔倒在岩壁旁,虽身中一刀,但嘴角依旧挂着冷冷的笑意……
“好样的祁修年!你真棒……”叶思蕊欢喜的笑容还没等绽放开,顿时又僵持凝固……因为祁修年小腹也中了一刀,瞬间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衫。叶思蕊见他摇摇欲坠即将摔倒,猛然站起身,欲上前搀扶,可身体被绳索牢牢拉住,所以她再次被硬生生地拽回原地。
叶思蕊感到害怕,大声呼喊:“祁,祁修年,不要死,不要倒下,不要啊!……”
祁修年与番王同时向彼此缓缓靠近,亦是艰难的步伐……但蒙古人的体格毕竟强于汉人数倍,虽受伤严重却还有力气大笑,而且蒙古匕首的威力要比三寸匕首更狠,因为越粗糙的武器越是破坏力强。
祁修年捂住伤口,鲜血依旧扑簌簌地喷出……他咬得槽牙咯吱作响,握紧双拳,气运丹田,再次与番王迎面交锋而上!
番王则并非与祁修年正面迎战,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刃架在叶思蕊肩头,而后煞气地爽朗笑起。
扭转乾坤
“爬上那根柱子,把你儿子换下来。”
叶思蕊朝祁修年使个眼色,示意自己脖子上有金锁环,这厮未必一刀能砍断她的脖子,所以希望祁修年没必要冒然行使。
祁修年将手帕硬生生塞进伤口,目光则注视番王泛青的嘴唇——三寸匕首上已沁满毒汁,虽有些胜之不武,但彼此不都是在不择手段,为赢得最终胜利吗?而且他不会让番王痛痛快快死去,势必生擒活捉此人!
“莫拖延时间,本王耐心有限!”番王其已感到四肢逐渐无力,他猜到匕首上有毒,但既然横竖都要死,那便玩得更惨烈些!
祁修年吃痛地大口呼吸,咬紧牙关,一跃身上了木柱顶端。叶思蕊再次受到极大的重力压迫,身体即刻向祁修年那边倾斜而去,当她的脖子就要与刀刃相撞时,番王却及时向侧旁移开一寸,甚至用膝盖的阻拦,帮助叶思蕊减缓重量,叶思蕊怔了怔,搞不懂这厮又要玩什么把戏。
祁静鸢早已哭得喉咙沙哑,他见陌生男子向自己靠近,虽不认识亲生父亲,但……“你流血了吖,疼么?静鸢给你吹吹……”
祁修年解开捆绑于儿子身上的绳索,摸了摸他被冻红的小脸。祁静鸢在母亲严厉的“□”下,经得起一定风浪,虽形式岌岌可危,但他心里并不算太害怕,他的脸蛋贴在祁修年沾满血迹的掌心内,蹭了蹭,好暖和吖……
祁修年未想到孩子是那般“临危不乱”,他知晓不合时宜,却不由欣慰地笑了笑:“我叫祁修年,你叫祁静鸢对么?”
祁静鸢眨巴眨巴一双泪眼:“咱们都姓祁哟,嘎嘎……”
祁修年温柔地应了声,随后将孩子从木柱上抱下,轻声叮嘱道:“咱们是一家人,我不会害你,听我话,莫跑向你娘,我一推你,你就向山下跑,摔倒了也不准停。”
祁静鸢似懂非懂地不吭声,他偷偷瞄向亲娘,可自己此刻只想扑到娘的怀里去吖!……
叶思蕊虽然没听见父子两在交谈了什么,但看到孩子脸上所浮现出的犹豫表情,却是那么明显:“祁静鸢想当小红帽?”
祁静鸢倒抽一口凉气,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明白娘的意思了。
番王挑起眉,随后催促道:“祁修年!速速爬上去,将自己捆起,否则……”他又将刀刃向叶思蕊脖颈上压了压。
祁修年不知这母子两在用何暗语交流,但发现儿子已开始寻找下山的通道。
他忽然抱起孩子,一个箭步将祁静鸢送到下山口,随后自行走回,跃身爬向木柱顶端。只要孩子平安无事,他也就放心了。
祁静鸢则机灵地顺小路连滚带爬,叽里咕噜滚出一大段路。番王并未料到孩子会不找娘而是先顾着逃命,所以迟疑了一步,但此刻再去追赶便威胁不到叶思蕊的性命,所以导致骑虎难下的局面。
“哈哈,真有你祁家王朝的风范,要命不要娘。”番王嗤笑道。
叶思蕊见儿子暂时脱离虎口,先是狠狠一脚踢在番王膝盖骨上:“现在人也绑好了,想玩什么就快点,你姐姐我撑不了多久!”
番王眯着眼揉了揉腿,虽大难临头,但心态依旧好得很:“据说汉人女子大多温柔似水,本王还真未看出来。”
“你跟我贫什么贫?接下来是不是要我选择一个放手啊?!”叶思蕊只是随口一说,但说完后,也终于顿悟了,这厮确实要这么干。
“西边是祁修年,东边是席子恒,你最多坚持一刻钟,本王先歇歇……”说着,番王倚在叶思蕊身旁坐下,一手提起酒壶,一手刀刃仍旧抵在叶思蕊脖颈上。
祁修年原本就给自己系了活扣,不过,倘若自己冒冒然跳下,吱吱必定因吃不住拉力,与席子恒一同坠入山谷,反言之,两个体重相当的男人各自悬浮一端,反而减轻了她所承受的力量,似乎也唯有等番王毒发昏厥后再行动了。
番王扬起手中飞镖,唰的一下打断席子恒身上的绳索。他的意图很明显,根本不在意祁修年是否将自己牢牢捆绑在木柱上,总之,他有人质在手,不论谁先从柱子上下来,那么另一端的人也会掉下万丈深渊,而这三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可以存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沉重,更不敢轻举妄动。
叶思蕊双臂早已疼得没了知觉,再拖延下去,一个都活不了。
她沉了沉气,先看向祁修年,话语在喉咙中滚了又滚,才艰难开口:“祁修年,你还记得早上问我的问题么……”
祁修年笑着应了声:“朕懂你的心思。”
“不是!我当时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叶思蕊吸了吸鼻子:“你问我,如果你们同时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