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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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少华轻轻恩了一声,弦月轻笑,她知道她撒谎了,如果真的那么喜欢荷花的话,为什么这偌大的未央殿却连一处荷塘都没瞧见。
宫少华的视线从那幅画转移到弦月身上来:“听说楚国的莲城有一石盘只要有水,无论何时,都能开出五颜六色的荷花来,多年来,我让人去寻,却一直没有音讯。”
宫少华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弦月依旧背对着她,看上墙上挂着的画,转头看着宫少华,脸上是淡淡的笑容,带着她一贯的笃定和自信:“这样的宝贝,必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只要有心,一定可以找到的。”
宫少华坐下,徐嬷嬷就站在她的身后,动作机械的给她倒茶,弦月坐在宫少华的身边,方才她进来已经有宫女上了茶,宫少华并没有让她等多久,茶水还带着余热。
“在雪兰殿呆了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母后。”
宫少华喝了口茶,略带着责备的口吻,这个时候反让人觉得亲切,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我担心母后还在为上次甘泉殿的事情生气,未经传召,不敢擅自打扰。”
弦月笑着回答,十分的谦和:“这些年兰公子不在,一直都是二皇子在您的身边陪着,母后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疼爱,若只是个性娇纵,弦月还能够理解,只是那日诸位大臣都在,他说话未免口无遮拦,这话要是传出去,母后让弦月如何做人?凤国的颜面何存?这件事若是换成其他的人,恐怕早就是身首异处了,兰公子这样做,已经念及了兄弟手足之情,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母后若是真的为二皇子好,就该让他趁此机会好好在民间历练历练,多吃些苦头,小小身上的锐气。”
宫少华别有意味的看了弦月一眼,没有继续再说些什么,今日召弦月前来,大多是为了兰少宸的事情,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十多年,他在外人面前如何她自然是清楚的,可在自己跟前,却是极为乖巧懂事,风流的男子最擅甜言蜜语,无论老少,只要是女子,便可以哄得开开心心,就算是一条狗,跟在身边那么多年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懂得讨人欢心的活生生的人,本来还想求情,可弦月的一番话,便压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笑了笑,看着弦月,隐隐残留着少女的天真,眉眼间,瞧不出一丝的精明和事故,可这却是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确实是我把少宸宠坏了,让他去吃些苦头也好,只是你这些日子不来,母后还以为你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呢?少宸这孩子,跟在我身边十多年,总会有些感情,不过终归轩儿还是我的亲生儿子,只是他和我生分的紧。”
宫少华看着弦月,欲言又止,十分的苦恼。
弦月忙安慰道:“母后不必难过,这些年兰公子一直没能和您在一起,现在回来,他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江湖那个地方,人心险恶,对这谁很难亲近的起来,兰公子他本身就是如此,你毕竟是他的生母,他一直是记挂着的,将来也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我原是早就想来未央殿看望母后的,兰公子担心您还在生我的气,看见我会不开心,所以才一直等到今日,听母后这样说,月儿心里的大石可算是放下了,母后没有生气,我回去和兰公子也有交代了,今后有时间定多来这未央殿陪着您。”
弦月的笑容明媚而又灿烂,明眸眯起,或许这些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宫少华还是那个早就被她残忍杀死的姐姐了吧,有些时候是宫少华,而在面对着那幅画像的时候,或者是其他的时间,亲切温婉的笑容,是不是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
宫少华与弦月二人继续闲道加上,两人说说笑笑的,巳时时分,离开的徐嬷嬷突然从外边回来,凑到宫少华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没聊一会,宫少华突然打了个哈欠,弦月起身离开,此行召自己前来的目的没有达到,能聊这么久,那不过是因为彼此心思都是玲珑剔透的,知道那些话该说,哪些话又不能提起的。
“母后身子不适,今后要好好休息才是。”
转过身,对一边坐着的徐嬷嬷道:“今后那些妃嫔例行的请安能免则免了,若是有人定要向母后问安才能作罢,便让她们在大殿候着,别吵了母后的清修,知道了吗?”
宫少华看着弦月,一脸的欣慰满意:“留下来陪我一同用午膳吧。”
弦月握住宫少华的手,摇了摇头:“下次等母后的身子好些,我再来看您。”
宫少华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徐嬷嬷道:“徐嬷嬷,送送月儿。”
两个聪明的女人,彼此都有着亲近的默契,就像弦月在她的跟前总是兰公子长兰公子短一般,她只唤她月儿而不是世子妃。
可弦月的举动多少却让宫少华有些意外,今日的她这般知书达理,很难让人和那日甘泉殿那个咄咄逼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门口,白娉婷还站在那里,见弦月出来,转过身,额头上已经多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脸上也晒的微微的有些红,虽然夏天已经过去了,可天气毕竟还是有些热的,站在太阳底下一整个清早,难免热的,虽然受过的训练不能和弦月吃过的苦头相提并论,不过这些对她来说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公主。”
弦月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满,居然让她的人站在这里一整个早上,虽然白娉婷在她心中不及凤久澜和兰裔轩来的重要,可对她来说,或许是因为她对凤久澜的付出,心里对白娉婷多少总多少有些愧疚。
刚走出门口没多久,便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徐嬷嬷道:“徐嬷嬷请回,母后身子不适,还是你在她身边照顾我才能放心些。”
弦月已经开口,徐嬷嬷自然不好推诿什么,躬身道:“世子妃慢走。”
弦月点了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开:“在外边呆了一整个早上了啊。”
白娉婷没有否认:“王后和公主说了些什么?”
“随便聊了聊,没什么事。”
话落,弦月蓦然想到什么,双眼扫过四周,加快步子,直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弦月才放慢脚步,停了下来:“你在甘泉殿外等我。”
转过身,刚交代完,走廊上忽多出一道素白的身影,白衣银华,不老容颜,不是柳心悠又是谁。
弦月现在身处的是一个环形的小门,因为是转身的动作,刚好刻意瞧见柳心悠的背影,而柳心悠还有那领路的宫女是背对着她的,也因此并没有发现。
“公主。”
白娉婷看着弦月,刻意压低声音,嘴巴却突然被弦月捂住,她靠在墙上,下一瞬,柳心悠突然转过身,什么都没有,弦月已经躲开,这边什么都没有,转过身,继续跟在那宫女的身后。
白娉婷瞪大眼睛,看着捂着自己嘴巴的弦月,弦月探出半个身子,见柳心悠离开,这才松开白娉婷的嘴巴,柳心悠她怎么会到兰国来,而且还出现在未央殿,她和宫少华是什么关系,两个人是不是在密谋什么,柳心悠的身影已经走远,来不及想那么多,弦月拍了拍白娉婷的肩膀:“你一个人出去,别被这未央殿的人发现了,在外边等我。”
话音放落,她的人已经追着柳心悠离开。
☆、第两百二十一章:得知真相
弦月跟在柳心悠的身后,始终保持一段距离,绕过未央殿的寝宫,是巨大的假山,风中,隐隐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四周无人,她循着柳心悠的足迹,走过台阶,假山之后,别有洞天。
阳光下,碧蓝的湖水清澈见底,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宫少华依旧身着酱紫的宫装,坐在临近湖畔的亭台,手中端着小盘子,看着那碧蓝的湖水发呆,喂养着湖中畅游的鱼儿,素手纤纤,晶莹剔透,徐嬷嬷就站在她的身后,见柳心悠来了,凑到她的耳边,指着柳心悠的方向,说了句什么。
宫少华抬眸,看着远远朝自己走来的柳心悠,将手中的盛放着鱼食的托盘递给身后的徐嬷嬷,起身,并没有去迎柳心悠,而是在小谢的石桌坐下,徐嬷嬷将手中的鱼食全部倒在湖中,重新站在宫少华的身后。
宫少华刚入座,站在小谢外的宫女很快端着清水送到她跟前,宫少华清了清手,马上就有宫女将干净的毛巾递到她跟前,宫少华刚擦了手,柳心悠已经在她对边的位置坐下,没有躬身,没有请安,直接坐下,态度傲慢而又无理,徐嬷嬷刚要开口,却被宫少华拦住。
“你们都下去吧。”
宫少华摆了摆手,淡淡的吩咐道,徐嬷嬷几个人躬身离开,站在小谢外候着,整个亭内就只有宫少华和柳心悠二人,而弦月就蹲在小谢底下,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湖水淹湿了大半,她脚下踩着干净的石板,因为是在白天,倒是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黑漆漆的。
整个后山呈环状分布,湖畔正对着的是一处小山坡,上边的视野是极好的,凉亭内,宫少华和柳心悠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弦月以前学过唇语,虽然不精,但是他们大概说了些什么还是可以知道,可柳心悠是背对着宫少华坐下的,她能知道面对着自己的宫少华说了些什么,但是柳心悠的却不知道。
许是为了方便,后边的山坡有一处笔直的小路是可以直接通向凉亭,弦月从小在山里长大,一眼就发现了,趁着方才那几个宫婢离开时,也从上边下来了,她动作轻灵,自然没有被发现。
木头的构造,地板上是有裂缝的,上边有什么动静下边都能听的清楚,茶杯与大理石撞击发出的声响清晰可闻。
宫少华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对边坐着的柳心悠,眉头皱起,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而说出来的话更与一贯温婉的兰国王后形象极为不符,开门见山道:“你说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就能让兰裔轩那个野种痛苦一生,我已经让他和弦月那丫头成了亲,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让兰裔轩痛苦一声?弦月的心猛然一颤,两只耳朵跟着就竖了起来,野种?弦月现在几乎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兰裔轩的生母,在他们面前戴着的伪善面具龟裂,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兰裔轩的母后的,兰公子才是这兰国正宗的血统,她根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强盗,她和兰公子成亲会让他痛苦,这是什么意思?思及这段时间来兰裔轩的反映,弦月的心头隐隐开始发寒,甚至有种想要拔腿离开的冲动,柳心悠那个女人又做了什么。
“这么急做什么?我说了会告诉你自然会说的。”
柳心悠轻笑出声,冷冷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就算她现在是兰国的王后,兰王宠爱,百姓爱戴那有如何,不过都是和她一样的可怜女人,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偏执疯狂,再怎么风光那也只是表面,整日戴着亲和伪善的面具,还不如她,敢爱敢恨,她们两个太像,就连处事的手段也一样,将满腔的恨意发泄在后辈身上,就因为两个人太像,而彼此又早就知根知底,所以她在会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最为真实的一面。
就算不能亲眼所见,弦月也能够猜测的到,此刻的宫少华必定是满眼焦灼,沉不住气。
“月儿她中了情蛊,也就是情花毒。”
宫少华猛然抬头,柳心悠微抿着唇,嘴角微微的上扬,一脸得意。
“什么意思?”
宫少华问出弦月心底的问题。
“情蛊分母蛊和子蛊,彼此牵引,母蛊必须对子蛊一心一意,如若不然,子蛊就会心痛而亡,十年前,我将母蛊和子中蛊分别植种在月儿和她哥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