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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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着我?我宫少华需要她让吗?没和我争?没和我争宫主你会喜欢她?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吧。”
宫少华一脸鄙夷:“我就是见不惯她假惺惺的模样。”
宫少华越说越兴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出声:“她的东西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她在意的我要通通摧毁,她不是在宝贝她的儿子吗?到最后,还不是被自己一心呵护,念念不舍的宝贝儿子给杀了吗?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要认贼作母?这辈子他注定不会幸福的,哈哈!”
宫少华大笑着站了起来,绕着小亭转了一圈,四周的美景宜人,可对她来说,却太过偏僻荒凉了。
她走到雪兰落的跟前,跪在地上,握住了他的手:“宫主天生便该高高在上,受人膜拜,怎么能住在这个地方?”
雪兰落想也不想,挥开他的手:“你既对我有情,又是轩儿的小姨,为什么不顾念旧情,让他好过一些?宫少华,小雪处处为你着想,你却说她假惺惺,你总是如此,无论别人对你有多好,若是有半点没有顺到你的心意,便心存嫉恨,恨不得将他彻底摧毁,你太过极端。”
面对宫少华的哭诉呐喊,雪兰落十分的平静,十二年了,还是恨的,却早就不若当初的刻骨铭心,若是当年的雪兰落,说不定早就动手了,哪里还愿意听宫少华说那么多废话。
“宫主,只要你今后陪在我身边,我一定把轩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好好待他。”
宫少华跪在雪兰落的身旁,大哭出声,二十多年的执念,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对于雪兰落的势在必得,早就不是爱情那么简单了。
“一切的事情皆因我而起,二十多年了,是该有个了解了。”
雪兰落突然伸手,宫少华以为他是要拥抱自己,擦干脸上的泪水,手遮挡住眼的那一瞬,雪兰落挣开的右手成拳,手肘的位置突然打在宫少华胸口的位置,宫少华大叫了一声,捂着胸口,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哭花,那面若桃粉的脸霎那间变的苍白,她盯着雪兰落,体内的真气流窜,从正中的位置,完全不受控制的蔓延,浑身痉挛,她倒在地上,四肢抽筋,颤抖的厉害,盈满泪水的眼眸满是不敢置信。
十二年前,姐姐死的时候他没对自己动手,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现在。
“宫主。”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食蠕动,分筋错骨般的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濒临死亡的挣扎,让宫少华恐惧,以她的功夫,刚才那一掌根本就不至于如此,是哪里出了问题?
宫少华艰难的撑起身子,不期然的看到桌上放着的茶杯,瞪着雪兰落,双手紧握成拳放在地面,死死的撑着,不让自己的倒下:“宫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字一句,忍着巨大的疼痛,疑惑,不解,悲痛,还有怨恨不甘。
雪兰落转过身,墨玉般的瞳孔,是大石落地的释然,上扬的嘴角,整个人仿佛松了口气:“当年你折磨小雪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你现在所承受的,不及当年她的十分之一,心痛吗?那你可曾为雪儿考虑过,她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为了你,明明怀有身孕,却还是离我而去,她该是有多在意你啊,却落得那般下场?”
雪兰落大笑出声,那没有焦距的眼眸遥望着天空,潸然泪下,她善良,却为何对他那般心狠?
“哈哈!”
“哈哈!”
宫少华也跟着大笑出声,趴在地上,一点点爬近雪兰落:“原来宫主都知道了。”
对,心痛,左边胸口被击的位置,像是破了个大洞,流窜的真气像是喷涌的鲜血,完全超出了她的负荷,当年姐姐也是这个样子的吗?但是她还是恨。
宫少华轻笑出声,泪如雨下:“宫主,你可曾爱过我?”
哪怕只是一丁点,或者只是感动的一瞬间。
“没有,一丁点也没有,或许有过瞬间的感动,但那并不是爱,这辈子我爱过的女人就只有你姐姐一个人。”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迟疑,斩钉截铁的让人心寒。
“是吗?”
宫少华笑了一声,向上吊起的凤眼是寒冰般的锋利和坚毅,紧咬着牙,右手撑着地面,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抽出匕首,银亮的光芒掩在衣袖之下,左手用力拍打地面,凌空而起,身如灵蛇,飞扑而去,手中的匕首正对着雪兰落胸口的位置。
“宫主,小心!”
那边,宫少华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被晋墨解决,弦月放心不下雪兰落,也想要亲自替兰裔轩报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决定过来看看,没想到刚遇上了这惊险的一幕,一瞬间,心提到嗓子眼。
“主人。”
晋墨也赶了过来,吓了一大跳,尖叫出声。
弦月想也不想,右手直接抽出缠在腰间的雪魄,纵身跳到走廊的台阶上,身子前倾,手中的雪魄直朝着宫少华拿着匕首的右手刺去。
“哼。”
“啊!”
闷痛的声音和吃痛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弦月手中的剑直刺宫少华右手肩肘,将她狠狠你的推开,接住倒地的雪兰落。
“前辈。”
“前辈,你怎么样了?”
弦月连连叫了几声:“我给你止血。”
弦月飞速封住雪兰落的穴道,喷涌的鲜血止住,弦月瞪着怔愣在原处的晋墨,怒火顿生,大声吼道:“晋墨,过来。”
晋墨左看看,右瞧瞧,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在弦月的另外一边蹲下。
“没用的,没用的。”
“哈哈!”
宫少华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大笑出声:“剑上有毒。”
弦月将雪兰落交到晋墨手上,走到宫少华跟前,掌心摊开,双眸冰寒似千年的玄铁:“把解药交出来。”
地上的宫少华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笑的越发开心。
弦月蹲在地上,甩手就给了宫少华一个巴掌,紧拽住她的衣袖:“把解药叫出来他,听到了吗?”
宫少华紧抿着唇,盯着弦月,此刻的她,发丝凌乱,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十分吓人:“没有解药。”
她晃了晃脑袋,十分得意。
“骗人。”
弦月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知道宫少华说的是实话,她随身带着的匕首淬着的毒药,怎么可能说解就能解的。
这个女人,和柳心悠一样,疯狂偏执的要命,也从不会给别人留下退路。
宫少华甩开弦月的手,整个人趴在地上,一点点慢慢向雪兰落靠近:“宫主,就算是那样,我还是喜欢你,爱着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弦月看着趴在地上不停爬动的宫少华,明明都已经痛的站不起来了,甚至快要死去,但是她还是在不停的动着,每一步那么艰难,只是为了能和雪兰落更近一点。她应该真的是很爱她的宫主,失去了原则,更没有任何的尊严可言,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对于君王的爱尚且可以做到荣辱不惊,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卑贱的没有自我。
爱一个人或许没有错,只是她和柳心悠一样,用错了方式,所以终其一生,她们都没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最后甚至被心爱的人仇恨。
因为爱情,放弃一切,甚至是亲情,那真的值得吗?
“你喜欢姐姐,那又怎么样?我才是最后的赢家,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我也拽着你,黄泉路上,我继续纠缠着你,再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
弦月抽出插在宫少华右肩的雪魄,鲜血喷涌,然后直接对着她的胸口,直接插了过去。
“啊!”
宫少华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倒了过去,眼前的视线恍惚,白茫茫的一片,迷蒙蒙的,像是迷迭的云端。
累,真的好累,而且好痛,想要闭上眼睛,永远的沉睡过去,那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少华,你怎么了?又受伤了?”
模模糊糊的,她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关切的声音,那个人,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细心的为自己包扎伤口,流露出浓浓的心疼:“少华,是姐姐没用,没能照顾好你,下次不要那么拼命了,看到你受伤,姐姐会心疼的。”
“少华,这是宫主赏赐的百花凝露膏,听说用了这个,伤口就不会留下疤痕了,给你。”
“原来少华也喜欢宫主啊。”
“我是你姐姐,怎么能抢妹妹喜欢的东西?”
“少华,姐姐就只有一个请求,不要伤害轩儿。”
身上的力气已经耗尽,宫少华闭上眼睛,那熟悉的音容笑貌萦绕在脑海,想要将她们驱逐出去,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力气。
弦月看着地上血流不止的宫少华,盯着自己的右手,遥望着兰宫的方向,突然轻笑出声:“兰裔轩,我说过会帮你的,我代替你为母后报仇了。”
“月儿,你过来。”
雪兰落捂着胸口,脸上的笑容十分虚弱。
“前辈,你放心,晋墨一定会医治好你的。”
雪兰落轻笑,轻咳了两声,牵动左胸的伤口,痛的皱起了眉头。
“晋墨,你快想办法。”
雪兰落握住弦月的手:“你别难为他了。”
弦月心里酸酸的,吸了吸鼻子,有种想哭的冲动:“前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她的话,他或许还能在这个地方,安静的了此余生,不是或许,是一定一定可以的。
“傻瓜。”
雪兰落伸手擦掉弦月眼角的泪水,脸上是满足的笑容:“月儿,是我该谢谢你,二十多年了,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小雪离开的二十年,他从未有过的释然轻松。
这里的生活简单,那是小雪喜欢的,这么多年来,他根本就是行尸走肉,他的心早就随着小雪一同离去了,每天一个人对弈,那是因为他真的太无聊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能感觉的到,轩儿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又有你陪在他身边,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尽过为人父的责任,临死前能为他做些事情,我觉得很开心。”
弦月点头,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我知道的前辈,你和母后一样爱他。兰公子他其实很孤单的,他一定希望你能陪在他身边。”
她扣住雪兰落的手,略有些粗糙和干燥,这一瞬,他不再是当年江湖上那个鼎鼎有名,威震四方的雪羽宫宫主,只是一个父亲而已,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
“晋墨。”雪兰落轻叫了一声,越发的虚弱。
“主子你说。”
除了一开始有些被吓住了,晋墨倒是十分冷静,这些年来,他一直跟在雪兰落的身边,他的生活,除了下棋便是对着竹屋前的荷塘那座矮坟发呆,无论何时他的脸上都挂着平静温和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就像是一潭死水,冷冰冰的,不起波澜。这样的结果,对主子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吧,他终于可以去找那个叫宫少雪的女子了。
“当今兰王他是我儿子。”
雪兰落轻笑出声,眼底的落寞也跟着消散,带着愉悦,还有骄傲。
“这是我的儿媳。”
他看着弦月,面露赞赏。
“今后她就是你的主子,要是她遇上任何麻烦,你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她平安,告诉村子其他的人,这是我的意思,明白了吗?”
晋墨握住雪兰落的手,点了点头:“晋墨明白,今后见少夫人必定如主子一般,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
“月儿,我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死之后,你将我和小雪葬在一起,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现在我终于可以去见她了,今后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