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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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已经从皇宫回来了,白家并无任何异常,白老爷子没有任何异常。”
那如藤条般的身影躬身低头,就连弦月的背影也不敢直视。
海面上,依旧是翻滚着的波涛,却没有了方才的汹涌之势,弦月的十指紧紧交叉,在身后那人看不到的方向眉头蹙起,清亮的眼底有几分的不耐,良久的沉默,挥了挥手:“继续观察,若有任何的异样,马上告诉我。”
弦月的声音清冷,挥了挥手,身后的那人如溜烟般的离开,弦月没有动,依旧保持这样原来的姿势,手脚已经发麻,衣服已经被风吹干,她闭着眼睛,头埋进膝盖,一只手抽了出来,用力的砸在那细碎的沙子上。
她原本以为白鳌会告诉白战枫一切,至少,抱着那份已经被潜藏在心底的愧疚,至少会去那个地方看一看,没想到他居然什么动作也没有,姜,果真还是老的辣吗?
直到夕阳西下,那如宝石般的蓝色渐渐变成了燃烧的金色,波光粼粼的,弦月睁开眼睛,霎时觉得刺眼,眼睛胀的险些掉出眼泪来,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直冒金星,她晃了晃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因为身上的衣服湿了许多,沾满了沙子,拍掉身上的沙子,怀抱大海,深吸一口气,如果现在有相机的话那该有多好,等回到了凤国,就能与哥哥一同分享。
想到凤久澜,弦月的心不由的多了几分烦躁,就是那翻滚的海浪声,还有那席卷着的海风也不能让自己彻底轻松下来。
“死亡谷的入口。”
弦月轻声呢喃,白鳌就是只精明的老狐狸,他肯定知道自己会在那晚之后派人跟踪他,所以这段时间肯定不会有任何行动的,白战枫,这人向来只有一根筋,他不和自己说,她再怎么逼问也没用,天下大势,瞬息万变,她是凤国的公主,如何能在楚国呆那么长的时间,那就只有楚王一个人了,看来她还得再回皇宫一趟。
天色渐渐暗沉,等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四周一片通明的灯火,府里却十分安静,兰裔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还真是有够自觉的。
回到住所,老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雷云,瞬间就想起自己今天一整天在海边就吃了早餐,肚子饿了,她小跑到雷云跟前,还没开口,雷云已经抢了先:“弦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晚膳,在锅里热着,现在就去取来。”
弦月双眸一亮,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灯火,点了点头。
用完了晚膳,雷云收拾干净桌子便退了下去,弦月跑了个了热水澡,躺在床上,窗外的月亮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洒在脸上,冷的仿佛能冻结人的血液,辗转难眠。
弦月深吸了口气,转身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还没走到窗口,忽见半空中有一道冷锐的锋芒携着强劲的气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处于对危险的本能的第一反应,弦月想也不想,快步向旁边的方向退了两步,任由它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然后只听到剧烈的一声彭响,她能明显感觉得到右手边的柱子在晃动。
转身的瞬间,弦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然后扯开盖子,将一些微黄的粉末洒在那飞刀上,确定没毒才从上边取出上边的纸条。
“预知生死谷入口,今晚未时紫金园一会。”
弦月轻念出声,然后将纸条揉成一团,手上瞬间就多了一些微黄的碎末,她走到窗口,拍了拍手,夜里的空气有些潮,打在脸上,湿湿的,凉凉的。
“紫金园。”
弦月重念了一遍,背靠着窗口,吹了会风,跳出了窗口。
紫金园距离兰裔轩的府邸并不是很远,前后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等弦月赶到的时候,刚好就是未时,这个人时间算的可真准,也很了解自己。
“你来了。”
弦月还没来得及了解四周的情况,便见那紫色的山木中,一蓝色的身影缓缓而来,精致的无可挑剔的无关,就算是在黑夜里,也依旧美丽勾人的狐媚眼,仿若山间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不是华初雪又是谁。
☆、第八十四章:求我
弦月的眼底有闪过惊诧,仿若盛开的昙花,只是短短的一瞬,饶是华初雪的的视线一直盯着弦月,可在这漆黑的夜里,树上悬着的灯火随着夜风摇曳,明明灭灭,或明或暗的,她依旧什么都没能发现。
弦月的嘴角向上勾起,盯着神情略有几分懊恼的华初雪,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从她的身边经过,在她身后的石桌寻了个位置坐下,亭内十分的干净,就是微黄的树叶也没有,还有茶水糕点,可见是刚有人清理打扫过。
她自顾给自己倒了杯茶,完全将一旁的华初雪当成空气,华初雪在原地站着等了半天,见弦月依然没有半点的动静,这才气恼的转过身,那秀眉的脸蛋,是明显的愤怒和懊恼,潋滟的水波因为那一层薄薄的怒气的晕染,越发的好看。
她的步子不大,走的却是极快的,几下就冲到弦月的对边坐下,盯着端着杯子一直悠闲的品茶的弦月:“你就不担心我在里边下了毒。”
她恶狠狠的盯着弦月,见不得她一脸悠闲而又得意的模样,早知道他会有这份闲情逸致,说什么也不会让下人准备这些茶点的。
“那就把我毒死好了。”
弦月随手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巴,说话还有些模糊不清,可那模样却是十分得意的,上挑的眉梢,上扬的嘴角是绿色的糕点碎末,冰冷而有嘲讽。
弦月看着她紧蹙的眉头,脸上的笑容越盛,她骗了天下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兰裔轩却清楚的知道她的为人,一个女人,如果没被逼上绝路,如何会冒险做出让自己心爱的男人仇恨一辈子的事情来,她华初雪还不敢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
华初雪气极,却不知该如何发作,看着一脸笑意的弦月,这天下间如何还会有这样厚脸皮的女人,她确实是想那么做的,但是不敢,蓦然想到什么,她紧绷着的脸上在望向弦月的时候突然露出了笑容,深沉而又阴狠,就像是黑夜里淬着毒的肩,她轻笑了一声,那俏丽的五官在黑夜中渐渐开始明朗起来,精致的狐媚眼呈新月弧度:“你想知道死亡谷的入口?”
没有任何的疑问,她近乎笃定的盯着弦月,微抿着唇,一副施恩的模样:“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死亡谷在哪里,怎么去死亡谷?”
弦月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单手托着下巴:“你知道?”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不相信你:“听说楚国上下就只有楚王和一张地图,你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
至于白家,既然皇室不知道,那便是他们不想让皇室知道,她也没有泄密的兴趣。
华初雪的盯着轻视的看着自己的弦月,极为不满,她是公主,她也是公主,为什么她能得到凤国太子无双的宠爱,白战枫的维护,甚至还有轩哥哥的爱,论才貌长相,她华初雪哪一点比她差了,轩哥哥是她的,那些胆敢和她抢轩哥哥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要把她们通通踩在脚下。
“我手上有地图,而且还有父皇亲自告诉给我的路线,你能去找白战枫和白鳌,看的出来,那里边有你很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求我,我马上就把地图给你,还会亲自把你送到入口。”
弦月举起手中的茶杯,淡淡的扫了笃定自信的华初雪一眼,晃了晃手中的茶水,颇为惋惜的叹了声:“要是美酒就好了。”斜眼看着微愣的华初雪,笑出了声:“公主,如果下次你约我见面,记得备上美酒。”
说完,又将一旁的华初雪晾在一边,看着杯中的茶水发呆。
华初雪死死的盯着弦月,想要在她的脸上寻出该有的异样,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上挑的眉梢,上扬的嘴角,淡定从容的笑容,这完全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好不容易从父皇那里得到死亡谷的入口,就是想看看那样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不不屑一顾的女人被自己踩在脚下是什么模样,她想要向轩哥哥证明,这样卑贱的女子根本就不值得他喜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你不想知道死亡谷的入口了吗?”
华初雪提着声调,大声问道。
“想。”
弦月直接回道,没有任何的犹豫。
她当然想,如果不想的话,不会去自己不喜欢的皇宫,更加不会去参加那无聊的宫宴,也不会被白战枫气的甩袖离开,更加不会去白府找白老爷子做什么交易。
“那就求我。”
华初雪站了起来,走到弦月跟前,她的个子娇小,可与坐着的弦月相比,却还是高上了许多。
“求我我就告诉你。”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死亡谷,不过华初雪料定,这件事肯定和凤久澜有关,听父皇说,那里边的东西千奇百怪,有世间没有的绝珍,其中就包括一些罕见的药材。
凤国的太子和公主兄妹情深,她不是愿意为他牺牲一切的吗?她回告诉她,但是在此之前,她想要她跪在地上,拽着她的衣袍求她,然后笑着将她一脚踹开。
弦月仰着头,可那姿态并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仰视:“为什么?”
她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盯着华初雪,笑出了声,那清亮的眼眸与那勾魂摄魄的美眸想对,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那笑声很轻很轻,那如镰刀般的弧度,锋利的,就那样直直的插在她的心口。
弦月站了起来,与华初雪面对面的站着,她算不上高挑,可与华初雪相比,却高上了半个头,天生自有的威严,像是俯视臣民的女王,让人自叹不如,甚至想要去膜拜。
“我凭什么求你呢?初雪公主,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告诉我的,不用我求你也会告诉我,但你要是无心,就算是我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拽着你不放也没用。”
“这深更半夜的,你偷偷溜出皇宫,把我叫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你见不得你的轩哥哥对我好,想我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既然能从楚王的口中套出话来,还能拿到图纸,也该知道那里边有多凶险,你舍不得对你的轩哥哥下手,对情敌的我却是不会留情的,你巴不得我去死亡谷,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这样这个世界就没和你抢轩哥哥的人了,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弦月凑近华初雪的脸,华初雪的眼睛瞪大,只看到她冰冷而又轻蔑的笑容,那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也是冰冷的,动了动唇,却没有开口,只是死死的盯着弦月,没错,她确实就是这样想的,死亡谷除了天涯海角,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不回谷,只要是进去的人,就不可能再回来,她就是想她又来不回,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要求的,是她自己要去送死的,不关她的事情。
“我想去死亡谷,而你也想我去死亡谷,不过是各取所需,我为什么要求你呢?”
喷薄的气息,洒在华初雪的耳畔,她侧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弦月,弦月笑的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花,伸手托住她的下巴,轻佻的模样:“美人这样看着我,我可是会把持不住的。”
“松开。”
华初雪晃了晃脑袋,猛力的拍掉了弦月的手,弦月在心底庆幸,兰裔轩在华初雪心中的分量,如若不然,怎么能让擅长伪装的她失控呢?
弦月收住笑容,整个人变得认真而又严肃:“我原本是很想去的,但这段时间下来,每个人都告诉我那个地方凶险万分,有去无回,如果哥哥知道我为了他冒险,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更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