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没有偶然-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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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店中，那个女人依然没停止哭泣。
“您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你和云儿会认识并且有这么深的矛盾？云儿的情绪怎么那么激动？”
“云儿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那是多久的往事了，云儿的父亲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并且满腹才学，25年前我遇见他时就爱上他了。也许我很傻，当时以为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男人了，于是认定了就横冲直撞，非常努力和认真的去追求自己梦想的幸福。可是当我怀孕后，他跟我说他不会娶我的，并且从未爱过我。就这样我生下了云儿，云儿婴儿的时候就可爱极了，手指细长细长的，我当时就想到她以后坐在钢琴前的样子，可是我无法给云儿高贵的生活，无法给她良好的教育环境，所以我只能求她父亲抚养她。就这样，我离开了云儿，万念俱灰的我嫁给了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干部，一直到现在。”
“就是小雪的养父？”
“对，他的脾气非常坏，这么多年我都是在阴沉的脸色中生活过来的，我的人生失去云儿后什么都没有了。”
“那小雪呢？”
“她是我们在福利院收养的，但是一直和我们没有什么感情。可能是因为收养她时她已经10岁，感情不好培养了，当然我想很大原因是因为我们家阴森的气氛。”
“可是小雪对我说你们的关系非常好，而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小雪的亲生父母。”
“小雪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听说也是个私生女。本来我对她也是很怜惜的，但是她的报复心和虚荣心都超出了她所在的年龄程度，她几乎对所有的人都不断的表示我们家庭生活的美满，似乎在这种感觉中她可以得到满足。我知道你以前和小雪有过交往，但无论如何请你不要伤害云儿，她不像小雪，她真的很脆弱。”
“那小雪……”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她已经很木的离开了，似乎没有听到我的问题，只是专心于她的心事。看到这，我暂时把过多的问题收了起来，因为今天的事实对我的震惊已经不小了，我需要充分的时间来消化这些意外。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饭，我和母亲默默的吃着，自从我的身世被说出来以后，我和母亲的饭餐就以这个方式进行。
“亦方，你不再想跟我说点什么了吗？”
“哦……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因为你不是我亲生，所以不再想和我聊天了？”
“不，妈您千万别这么想，你对我这么好，比亲生的还好，我怎么能因为简单的血缘而疏远您？”
“那就好，我一直都担心你，云儿那姑娘有很多缺点，我害怕你又被她伤到。要是她能像……”
“妈，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其实云儿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不在您欣赏的范围之内。”
“你会为了云儿跟我吵架吗？”母亲的语气有些冰凉。
“会的，因为她值得。”我很镇定并且斩钉截铁地说。
“儿子，你终于长大了。”母亲隔了好久，不免有点凄凉的说了一句，就去收拾碗筷了。
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潜意识里似乎总有一种针对云儿的敌意，而这种感觉却是难以捉摸但易察觉的。
第二天，我冒着寒风在云儿上班的路上等她。而当我见到她时，医院里的热度似乎早已褪尽，迎面而来的又是一个冷若冰霜，玩世不恭的云儿。
“云儿，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情我全忘了，我可不是那种见到今天早上的太阳还怀念昨天晚上星星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最好连我也忘了？”
“如果有这个必要，我会的。”
“云儿，你的心还是热的吗？你的心真的曾经热过吗？”
“是的，曾经热过，昨天你没有追我而去的那一刻就凉下来了。选择听我的过去而不是关注我的现在，这本来对我的存在就是一种侮辱。”
“云儿，你怎么这么偏激？当时是你让我别跟着你，让你静一静的，怎么又能怪我呢？”
“我看你只是在找心理平衡，自己不是母亲亲生，便要挖出别人的伤心事。”
“云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过你啊。”当时发生这些事情时，本来想告诉云儿，但因为一些接踵而来的事情耽误了。所以云儿应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才对，而现在从云儿嘴里说出，让我不禁感觉非常之诡异。
“不，不……我想我是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真的只是乱说。”
云儿慌张的表情让我不忍追究，我不想让这个早熟的女孩背负太多不安的压力。云儿的朋友很滥，也许她早已借助他们的力量把我的家底调查的比我还清楚，我能做的只有接受，实际上我早就接受了。
我和云儿不冷不热的又在一起了，也许我们依然依偎，但我们的心里彼此都有太多的芥蒂，很多话题就像伤口，一触就痛。我们都整日小心翼翼，煎熬着数日子，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未来的路有多远，只知道过去的路很曲折，烟雾弥漫。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我却在这样的感情沼泽中拼命挣扎，越陷越深。我在没有忘记小雪的情况下接受了云儿，不知道算不算背叛。而云儿也变得愈加敏感，虽然她总表现得很洒脱和平静，并像激进派的女性一样不谈任何需要我负责的话，但我知道她只是不停的往自己的脸上套面具。我想摘掉她的面具，但我知道我没有这个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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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没有偶然（15）
“亦方，你能记住我吗？像记住小雪那样记住我？”
“云儿，我现在就在看着你。”
“但你一转头就忘了。”
“我转过头，还可以闻到你的香水味。”
“亦方，送我一瓶香水吧。”
结果云儿得到了我送她的香水，她是过份执著的女人，而我不想伤她的心。
那瓶香水的价钱是很高昂的，云儿平时并不会花很多我的钱，但在这件事情上却很坚持，一定要最好的。在挑选香味时她并没有选中能代表她风格的浓香，而是挑了一瓶很幽雅的淡味系。这也许足以表明这瓶香水的特别，而云儿得到后欣喜若狂，天真的像个孩子，虽然是一刹那的表情。我以为云儿以此为起点开始改变，但后来的事情急转直下。
美丽是需要收藏的。这是云儿第二天开始对那瓶香水的解释，因为她依然散发着浓香，而那瓶淡雅的香水她却从未用过。我想这也许是云儿一时的心血来潮，只是因为它的价钱，让我臆想出它的意义非凡罢了。
转眼到了年末，树叶不再像眼泪一样往下落，空气中也没有半冷半热的气息，一切都是美好的苍凉。雪下的厚厚的，让人禁不住忘记了被雪埋葬的东西，也许要一直到冰雪融化方才会唤起我们失去的记忆吧。
妈妈在除夕夜疲惫而兴奋地做了一桌菜，我和父亲则卖力地打着下手，似乎一年中发生的太多事情都忽略不计了。快到傍晚的时候，云儿来了，身上散发的香味盖住了母亲烹饪的菜香。母亲有些不高兴，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很别扭又还算自然的给云儿加了个位置。晚饭开始，大家自然说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虽然语调都很刻意。还好大家衣服的颜色都很喜庆，看着似乎可以在视觉上冲淡那些悲伤。
“阿姨，其实你穿艳一点的颜色很好看的，干嘛平时老是素色？”云儿的赞美中有点挑衅的感觉。
“我从不喜欢那些颜色，女孩子就应该清素淡雅些才高贵。”母亲笑了笑，很有针对性的回应了云儿。
“那阿姨怎么那么喜欢红底黄花的披肩？”云儿突然提起了那条围巾。
“你……你到底……到底来我们家干什么？”母亲忽然暴怒起来。
“我来这过年啊，我可是无家可归，没爸没妈的。”云儿的眼神也变得好斗起来。
“你没爸没妈？亦方，这是怎么回事？”母亲话头抛向我。
我战战兢兢地三言两语说了一下，随后低着头，不敢看母亲也不敢看云儿。
“阿姨，你看我的出身这么糟糕，以后也就别再要求我的修养了，我能成这样都不错了。”云儿用很无赖的语调很不在乎地说着。
“怪不得……”半天，母亲的嘴里挤出一句话。
“怪不得什么？我是个野种对吗？唉，也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是被什么东西包着，是不是个披肩什么的。”
“够了。”平时不多言的父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知道些什么，目的是什么。只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可以以任何方式感谢你。”
“阿姨，你真幸福。”云儿说完整理了一下东西，对我们说了声春节快乐就离去了。其实在我心中还是对云儿有着很深的不解和怨恨，总之美好的气氛就这样荡然无存。
第二天清早，父亲似乎没有受到过年的影响，天亮便出去晨练。而我也强打精神跟着父亲，我想找个机会单独同父亲谈谈。
“爸，我的身世母亲已经告诉我了，我希望可以知道全部的情况，而不是因母亲情绪激动而讲述的不连贯的片断。”我跟着父亲跑了很久，他早已发现了我的存在，但是他一直没有说任何话，直到我开口。
“我非常爱你母亲，而她非常爱你，即使你并非她亲生。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好了。”
“那红底黄花的披肩是怎么回事？”
“当年你母亲流产的那个孩子就是用这种样式的披肩包着去葬的，这是你母亲心中最痛的地方。”
“爸，你会介意那个男人吗？”
“当然会，但是我应该宽容，他毕竟是你母亲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当年你母亲嫁给我后不久就流产了，是快足月时出了意外，当时看到你母亲悲痛欲绝的与那个披肩所包裹的婴儿尸体分开，说真的我是希望那个孩子出世的，因为那样她就不会至今还有那样深深的无法愈合的痛。”
“我明白了……可云儿怎么会知道？她是无心的吗？”
“亦方，我想你最好还是问问她，我觉得这个女孩有点不简单。”
过了两天，我收到了云儿的一封信，信很短，只有一句话，可是足以让我吃惊。
“亦方，我们结婚吧。”这就是信的内容。
我疯狂的打云儿的电话，可每次接听的声音都不一样，但说的话却一致“云儿去商场买东西了。”整整三天，云儿似乎在商场安了家，根本没有见我的意思。正当我放弃并且准备把这封信当个玩笑的时候，云儿出现了。她看上去有点疲惫，但是表情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我们日子订在下个星期，你看好吗？”这是云儿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
“日子？什么日子？”
“亦方，你的记性真差，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结婚的日子啊。”云儿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陈述了一下。
“天呐，云儿，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同意和你结婚。”
“难道和我结婚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吗？还是我哪里配不上你高贵的家庭？”
“云儿，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份上，我们应该再继续交往一段时间。况且我们的父母尚未同意，我们怎么能就这样结婚？”
